即便有金光咒護體,徐慎之也不能從容應對寶象來拳,那雙烏黑大手上所傳來的狂暴力量,就像發狂的猛獸凶禽,讓人難以招架,雄渾磅礴的力量,依舊可以穿透護體金光咒。
當然,金光咒還是有作用的,寶象的拳頭打在他的身體上時,還是有近四成的力道會被削減。
二人戰了多時,不分上下,徐慎之突然右腿高抬,就像揮舞著一柄巨錘,朝寶象的太陽穴甩了過去。
他這樣一腿有近千斤的力道,頭顱是全身最堅硬的地方,也是七竅神府所在,功夫極難練習到頭上,倘若寶象真被他踢中,腦袋恐怕得炸開。
寶象不敢大意,蹲身躲避,那如大棒呼嘯飛舞的長腿自他的禿瓢上掠過。
一腳掃空,徐慎之並不氣餒,也不就此停歇,右腳落地的瞬間,擰腰左轉,左腿像槍膛內的撞針般彈出,踹向了寶象的小腹。
這一腿去得著實凶猛,且速度奇快,力道十足,但也有缺陷,那便是攻擊範圍隻有一個點,容易被躲過去。
寶象施展神境通,突然搖身閃過,徐慎之再度收腿轉切,右拳自坐前方衝出,向寶象的右耳門橫掃。
寶象隻聽得耳邊拳風呼嘯,扭頭再次躲過,突然深吸一口氣,張口吐氣,“吼!”
一聲嘹亮的怒吼,似虎豹齊鳴,諸佛誦經,震得徐慎之耳膜刺痛,心神激蕩,微微失神,寶象趁著他失神的片刻,雙拳化掌,風馳電掣而出,毫不猶豫地拍在他的胸膛上。
狂暴的力量在此一瞬間湧入徐慎之體內,震得他五髒齊動,氣血翻滾不已。
為了避免寶象接後手而來,徐慎之身形向後暴退出去,眯眼打量著寶象,這個禿驢越來越超乎他的意料。
寶象剛剛那一聲怒吼並非無意之舉,而是有意而為,那是一種聲打功夫。
所謂聲打功夫,便是以突然的發出的尖叫聲攻擊對手心神,使對手在瞬間心緒不寧,心神震蕩,而後借著對手愣神的片刻,突然銜接後手攻擊。
“這是什麼聲打功夫?”徐慎之問道,這是他頭一次見到聲打功夫。
“這是我佛門獨有雷音獅子吼。”寶象答道。
“好個雷音獅子吼。”徐慎之讚歎一句,全神貫注,小心翼翼。
聲打功夫本身並不可怕,但勝在出其不意,能夠攻擊人的心神,真正可怕是中招後的片刻愣神。
雖然徐慎之沒有十分把握戰勝寶象,但他並沒有生出就此罷手的想法,一來寶象嫁禍他的仇要報,二來他們二人分屬佛道兩教,任何一個認慫,便是給自己所在教派丟臉。
眼見徐慎之刻意拉開了距離,寶象便施展身法逼近,此次他沒急著用雷音獅子吼,畢竟徐慎之剛剛吃虧,已然有所提防,無法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寶象以神境通迅速靠近,徐慎之施展浮光掠影跳躍遊走,二人的身法皆是快到了極致,形成兩排殘影,二人不停遊走,四處遠遠有人看到二人快得看不清人影,震驚得無以複加,張大的嘴巴能塞進去雞蛋。
由於二人身法快到了極致,誰也摸不著誰,因此快速往來之際,平白耗費了些許體力。
徐慎之不想這樣耗下去,先行停住腳步,就在他停下腳步的瞬間,寶象跳起空翻,一腳劈下,像是大刀落下,劈空而下。
“好機會。”徐慎之雙眼微眯,快速向前一掠,一手擒住寶象大腿根,一手抓住他腳腕,向旁扔出。
寶象的另一條也在此時猛踹而出,蹬在了他的胸膛。
兩聲轟鳴過後,二人不約而同地摔倒在地。
“阿彌陀佛,不打了,不打了。”寶象灰頭土臉地爬起身子,擺了擺手。
徐慎之也翻身而起,拾起了巽劍,點頭同意。他很想朝寶象那大禿瓢上砍上一劍,但這個酒肉和尚和他的功夫隻在伯仲之間,再打下去也很難分出勝負。
寶象也拔出了他插在地麵上的那口戒刀,二人回頭土臉地走進客棧。
寶象身材略顯肥胖,徐慎之則比較瘦,二人走至門前時,寶象身子晃了兩晃,便將他擠了出去。
“禿賊。”徐慎之朝他腦門上一巴掌。
“嘿!”寶象又轉過身子,起腳猛踹徐慎之,徐慎之閃身躲開,他一腳踢偏,將門踹了個大洞。
“二位,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客棧掌櫃連忙出言。
“哼,佛爺有的是銀子。”寶象扔出一小錠銀子扔了過去,掌櫃慌忙走下。
寶象隨之走到之前的座位上坐下,徐慎之跟著坐到了他的對麵。
二人同時放下巽劍和戒刀,手上不免使了幾分力道,震得那桌子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