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象也僅僅給他抓了一隻狼回來,至於要救他們出去的麻繩,卻是還沒搓好。
地麵上的惡狼,已經因為失去靈魂而變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一夜無話,直至第二天卯時,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草繩自崖邊拋下,高高懸掛著。
搓製麻繩需要大量的麻類植物為原材料,在這天坑周圍的山裏並不多見,不過山裏荒草叢生,因此寶象搓了一根草根。
即便是這根長達百丈草繩,也花費了寶象一宿的時間,十分不易。
草繩垂下,徐慎之卻並沒有急著上去,因為旁邊的公輸長風已經起身了。
公輸長風不可能讓徐慎之先行上去,他擔心徐慎之上去後,會斬斷草繩,屆時他將會被困死在這裏,會被餓死。
公輸長風順著草繩攀爬而上,借助草繩攀爬要比寶象以刀劍插著石壁快捷許多,公輸長風隻用了半個時辰便上崖,出得天坑。
徐慎之此時心中一陣輕鬆,背負著長劍走到草根跟前,雙手抓著草繩開始向上攀爬。
由於草繩很是粗糙,因此很紮手,徐慎之便以靈氣護住雙手,攀爬至八十丈左右時,徐慎之突然感到手頭一輕,身子驟然下墜。
下墜並不是因為他沒抓住草繩,而是因為草繩斷了,是人為弄斷的。
徐慎之慌忙拔劍,猛地將巽劍插入石壁上,才沒讓自己掉下去。
“公輸長風,你找死!”天坑上方傳來寶象的怒吼,不問可知,剛剛就是他弄斷了草繩,想要置徐慎之於死地。
他想摔死徐慎之,出於兩個原因,一個便是因為巽劍,另一個就是斬妖劍罡訣,雖然二人交換武學,但那隻是為了出得天坑。
天坑上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不問可知,寶象已經和公輸長風打了起來。
沒了長劍的公輸長風就像拔掉爪牙的老虎,雖然功力高,但畢竟不精通拳術打法,又怎能敵得過寶象?
天坑邊上,寶象呼喊聲越發激烈,顯而易見,他占據了上風,沒過多久,崖邊的打鬥聲沒了。
徐慎之心中有數,公輸長風自知不敵寶象跑了,而寶象急著救他上來,因此也沒有去追。
公輸長風雖然拳腳功夫差,但畢竟是暗勁高手,寶象想殺他沒那麼容易,兔子急了還咬人,若是逼得緊了,公輸長風與他以命相搏也有可能。
“小牛鼻子,你先在此等我,佛爺去去便回。”許久之後,寶象朝天坑裏麵大喊。
徐慎之手抓著劍柄,沒有回話,他低頭看了眼下方,此時離地八十丈高,令他不由得新生恐懼,一旦稍有不慎墜落下去,得摔成肉泥。
他由此也能想到,寶象借助刀劍往出爬時,心中是何等感受。
等待令徐慎之感到時間極為漫長,因為身子懸掛在半空中,需要時常換手抓握巽劍,互相放鬆兩條手臂,但這樣對於體力的消耗也極為嚴重。
就在徐慎之感覺到有些腦子支撐的時候,崖邊再次甩下一根草繩,隻有二十餘丈長,正好可以讓他夠著。
徐慎之看到這根草繩,仿如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伸手牢牢抓住,另一隻手將巽劍拔出。
由於劍鞘背在身後,此時要將巽劍還歸劍鞘很是吃力,他便將劍咬在口中,雙手抓住草繩,攀附而上。
上至崖邊,寶象伸出一隻手來拉他,徐慎之急忙伸手去抓,隨即被寶象一把拉上。
徐慎之將巽劍放歸劍鞘,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呸!”寶象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齒地道:“這個公輸長風,奸詐狡猾,剛剛居然突然扯斷草繩,想要摔死你,此仇不可不報。”
徐慎之點了點頭,公輸長風為人狡詐,且心狠手辣,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
二人現在渾身帶傷,尤其是雙腳,已經潰爛流膿,長時間的疼痛令他們逐漸麻木,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當務之急,是得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前往醫治,不然日後會留下許多暗疾,雙腳也得廢掉。
被公輸長風追殺的時候,二人一直是向西邊群山逃亡的,此時如果再折返的話,要花費不少時間,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快要出得群山。
斟酌過後,徐慎之還是決定繼續西行。
臨行之際,徐慎之自附近一刻樹木上砍掉一根粗壯支幹,又身上的衣服撕下來一塊,分成四縷,做了兩雙簡易的木屐。
徐慎之這個想法,源於宋虎臣腳上穿得木屐,雖然木屐穿著不怎麼舒服,但卻耐磨。
二人的腳掌已經潰爛,山路還很漫長,赤著腳走出去,估計肉都得掉光,有這兩雙木屐,能夠稍微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