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象苦笑不已,在前邊領路,徐慎之跟在其後,吳元清有意跟過去瞧瞧,但徐慎之並未出言邀請,他便沒有跟隨,坐定原位。
二人行至後院,果見後院有一個水池,方圓三丈左右,深不見底,水麵上有幾朵葉子翠綠欲滴,花朵粉嫩的蓮花。
水池邊上,有一小小的石台,上麵放置著一套疊放整齊的,卻有些洗得發白的僧衣。
徐慎之看著那套僧衣,僧衣自然是此間和尚放置於此處,不過和尚為什麼要將僧衣放在這裏?
徐慎之一時不得其詳,便凝神靜氣,仔細感應,果然發現水池裏麵隱隱散發出妖氣來,很是微弱。
妖氣微弱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妖物自身道行並不高深,而是這妖物道行很是不弱,已經能夠控製收斂身上大部分的妖氣。
池水甚是清澈,但也很是深沉,徐慎之站在水池旁下望,由於他並沒有類似於天眼通的法門,因此看不到寶象所說的磨盤大的王八。
徐慎之離開水池,壓低聲音緊皺眉頭道:“卻是有妖氣,這水池底下的確有妖物,但為何一直沒有動靜?”
徐慎之心中大感疑惑,這寺院的水池裏怎麼會有妖物滋生?而且這妖物居於此處,平日裏不可能靜靜地待太水池,應該有所露頭,寺院裏的和尚或多或少應該見過才對。
思來想去,徐慎之隻覺得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水池中的妖物,可能是寺院裏的和尚豢養的。
徐慎之本來打算是在此處歇息片刻,隨即就走,但水池中的妖氣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令他想查明真相。
查明真相對他並沒有好處,單單隻是因為好奇,此事若是不查明的話,便感覺頂著一頭霧水,心裏十分不暢快。
徐慎之和寶象此時雖然離開水池,但並未走遠。
後院裏此時並無他人,院子北邊有一個圓形石桌,周圍放著幾個石凳,二人走至石凳上坐下來,慢慢等待那妖物現身。
等待極為漫長,過程很是無聊,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那水池中突然有了動靜,清澈的池水上開始泛起漣漪。
徐慎之與寶象互相對視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水池,水池中的妖氣瞬間隱匿無形,水麵上伸出一隻碩大鋥亮的腦袋。
二人反應迅捷,見那大腦袋露出來的時候,便輕掠身形,上了屋頂,觀察著那水池中動靜。
水池中探出的那個大腦袋,並非異類,而是個人的腦袋,那人是個光頭,頭頂無有戒疤,因此徐慎之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和尚。
那人扭頭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徐慎之二人,便迅速光著身子從水池趴出,懷裏抱著少許黃白之物。
由於他是側身對著二人,因此二人看不清他的麵貌。
那光頭身材微胖,出得水池之後,迅速將池邊石台上的僧衣穿上。
光頭穿衣之際,二人得以看清他的麵貌,那人圓臉圓頭,下巴留著一縷胡須,觀其麵相,當年過半百。
老光頭穿好僧衣之後,抱著那少許黃白之物,迅速向一間禪房跑去。
“他到底是不是和尚啊?”寶象見那老光頭進入禪房,便壓低了聲音問徐慎之。
“你是沙門弟子,我又不是,如何得知?”徐慎之回頭輕笑。
寶象聞言皺眉不語,那老光頭的腦袋上並無戒疤,但又穿僧衣,實在不好判斷他是不是和尚。
“應該是個和尚。”徐慎之心中揣測,佛門傳播甚為廣泛,但隻有中原漢地的和尚才燒戒疤,而剛剛那個老光頭可能是不喜這一規矩,因此並未燒戒疤。
燒疤意為受戒,若是沒有燒疤,可能是沒有受戒,因此那老光頭可能也不是受戒和尚。
不過,徐慎之頗為不解,那老光頭懷中抱著的黃白之物是從何而來?
“咦,水池中的那妖氣怎麼沒了?”寶象又出言發問。
徐慎之扭頭看他,“你不是會天眼通嗎?一看便知。”
寶象聞言點頭,雙目輕閉,隨即眉心陡然泛起一道金光,向那水池中衝進去。
片刻之後,寶象眉間金光淡去,他睜開雙眼,疑惑不解地道:“水池底下的老王八又不見了。”
徐慎之聞言心中一動,指著那老光頭跑進去的禪房,再看看那禪房裏麵。
寶象點頭,又是使用天眼通,雙目看向那間禪房,片刻後道:“老王八在禪房裏。”
徐慎之扭頭,與寶象對視一眼,二人心中頓時明了,顯而易見,那老光頭便是此間的妖物。
“老王八不是母的。”徐慎之搖頭一笑。
寶象皺眉,怕徐慎之繼續調侃他,便掠下屋頂出得後院,自向前院廂房去了。
徐慎之並未跟著離去,那老光頭雖然頭上沒有戒疤,但卻身著僧衣,應該是受戒的和尚,隻是沒有點戒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