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前麵狂奔,眾多金兵在後追趕。
不過他們並不精擅輕功,沒多久便被拉開了老遠,徐慎之雖然背上背著一個人,但他的速度並沒有因此下降多少,浮光掠影全力施為之下,整個人跳起四丈高,掠進城牆。
在徐慎之掠進城牆之後,莫雲星也跟了進來。
放了那個衣不蔽體的少女,徐慎之將實現從她身上移開,少女身上隱私部位若隱若現,長時間盯著人家看並不禮貌。
“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那少女看著徐慎之,語帶顫音地說道。
“當初我就跟你說過,不要回汴京。”徐慎之無奈搖頭,隨即坐下身子。
這個少女正是他當初在徐州的那家青樓裏救下的陳夢妍,一年多不見,陳夢妍長得比以前更加水靈,隻是她神帶哀傷,眼神略有些茫然。
莫雲星在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認識這丫頭?”
徐慎之點了點頭,“當日你送我到徐州,看到陸瑛你就跑了,結果我被陸瑛追個不停,後來又遇到一幫想殺我的人,我無奈之下躲進一家青樓,她當時是被人販子賣進青樓的,是我救她出來的。”
莫雲星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徐慎之側目看了一眼陳夢妍,陳夢妍雖然神情恍惚,但還是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雙手抱環護住了身上的隱私部位。
沉吟片刻,徐慎之皺眉道:“你家人呢?”
回應他的是陳夢妍的啜泣聲,她的眼角滾落下豆大的淚。
看她如此,徐慎之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陳夢妍的親人肯定是遭了金人的毒手,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被十多個金兵抓住,若非他及時施以援手,她的清白之身就保不住了。
陳夢妍哽咽不止,徐慎之心情沉重,看著林靈素的遺蛻,心中五味陳雜,說不出的難受。
林靈素的死與金人脫不開幹係,金人就是他的生死仇敵,如今金人就在城外,他卻不能出去報仇,甚是憋屈。
他的肩上挎著兩個包袱,一個包袱裝得法印、道籍以及道袍道冠,還有一個裏麵裝著食水。
徐慎之解開了裝有食水的包袱,取出一個米餅遞給陳夢妍,陳夢妍隻是啜泣,並沒有接那米餅,徐慎之又將米餅遞與莫雲星,“莫大哥,給。”
莫雲星接過米餅,徐慎之又取出一個米餅遞了過去,莫雲星會意,接過米餅去找莫雲飛。徐慎之再次取出一個米餅,走到寶象跟前。
寶象跟死豬一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見他拿著米餅過來,坐起身上接過了米餅,大口咬嚼。
“他娘的,佛爺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憋屈過!”寶象口裏填滿了米餅,口齒有些含糊不清。
“金人有十多萬的大軍,憑你我之力,如何抵擋得了?”徐慎之苦笑道,“汴京城破就在這幾日了,你有何打算?”
“有個屁打算。”寶象吃得急了,噎得翻起了白眼,向他招手。
徐慎之會意,取過水囊遞與他,寶象接了水囊,忙灌了幾口清水,好歹將米餅卡在嗓子裏的米餅咽了下去,道:“這破城是守不住了,我緩過勁兒來,等天黑之後就離開這裏,尋個無人的地方,把那兩門絕學練通透了再說。”
徐慎之點了點頭,不二刀法和大開碑手皆是天下間最為頂尖的武學,倘若得以大成,足以橫行天下。
“哎對了,”寶象吃完米餅,拍拍雙手,“小牛鼻子,你走不走,咱倆一起。”
徐慎之搖了搖頭,他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但他一時間也走不開,因為林靈素的遺蛻要帶出去,陳夢妍也要救出去,不能任她自生自滅。
跟寶象閑聊片刻,徐慎之再次回到陳夢妍身邊,發現她還在哭,不由得歎了口氣,將自己裝有道袍的包袱解開,取出那身嶄新的高功道袍,抖開道袍披到了她的身上。
“節哀順變,”徐慎之不知道該說什麼,沉吟片刻,又取過一個米餅遞給了她,“吃了吧,今天夜裏我送你出城。”
陳夢妍聞言身子微微顫抖,眼神裏的茫然一掃而空,重新充滿了希望,片刻之後抬手擦幹了眼淚,接過米餅咬嚼。
無論任何人,在危難關頭求生欲便會膨脹,隻要有一線生機,就不會輕言放棄。
見陳夢妍接過米餅,徐慎之靠著城牆閉目假寐。由於外城的慘叫聲十分嘈雜,再加上天氣寒冷,牆麵很是冰涼,徐慎之並沒有能睡著。
辭職半夜,金軍已然消停下來,部分禁軍入駐外城,更多的是在城外包圍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