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這個詞一出,完顏宗望宛如一隻受驚的野貓,須發皆張,雙目之中大有警惕之意,整個人精神弦瞬時間繃得死緊。
他雖非修行中人,但對於修行之事卻有了解,修行中人氣海聚集靈氣,如若應對強敵無法勝出,便可拚著玉石俱焚的心思散功自爆。
即便是隻有小周天境界的修行中人,散功自爆的威力也極為強悍,完顏宗望毫無把握在徐慎之散功自爆之前破帳逃出。
完顏宗望毫不懷疑徐慎之的決心,因為他是林靈素的弟子,而林靈素本身就是一個行為激進的人,有其父必有其子,同樣,有怎麼的師父就有怎樣的徒弟。
劍拔弩張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完顏宗望才警惕地道:“這樣,你交出你身上的道書,同時我們一起去找另外半部道書,得到之後,你可印拓一份副本,我也可以放你自由,如何?”
“你們金人的話,貧道可是信不過,倒不如與你玉石俱焚,也好絕了你的念頭,屆時無有金人知道道書下落,才能一勞永逸。”徐慎之冷言以對。
他並不想與完顏宗望同歸於盡,但此時他語言上不敢有所退讓,因為完顏宗望的話可能是在故意探他的底,看他到底有沒有散功的決心,倘若他此時話頭略有鬆動,對方勢必會看出他隻是在虛張聲勢。
徐慎之說話的同時,開始默默運轉靈氣,同時刻意將體內的靈氣波動釋放出來,讓完顏宗望察覺到。
感受到徐慎之體內的靈氣波動,完顏宗望麵色大變,立刻抬手說道:“道長且慢,有話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徐慎之冷言佯裝憤怒,同時再次加劇了靈氣波動。
靈氣波動的越是劇烈,完了顏宗望越是驚恐,起初這種驚恐隻是處於眼神中的忌憚,但隨著那種危險氣息的提升,這種驚恐逐漸爬上了他的麵孔。
“道長且慢!”完顏宗望驚呼一聲,眼見徐慎之並不停止靈氣運轉,當即縱身撲向徐慎之,一掌襲向徐慎之前胸。
徐慎之手腳上帶著鐐銬,行動不便,根本無法躲閃,當機立斷,立刻施展大開碑手,以掌應對。
兩掌相接的瞬間,發出一陣沉悶響聲,完顏宗望被震退三步,而徐慎之足足被震退出帳外。
由於此前徐慎之膻中穴已經中了完顏宗望一掌,此時再硬接他一記掌力,不妙肺腑倒騰,嘴角溢血。
完顏宗望此時已經跟出帳外,除了眼神中充斥著的忌憚之外,臉上還有濃濃的震驚之色。他能感覺到的,徐慎之的功力隻是初入暗勁,比起他來差得遠了,但徐慎之的手掌剛剛在頃刻間變得烏黑,他一掌對上,仿佛撞在了鐵壁之上。
“這是什麼武功?”完顏宗望皺眉。
“你猜得出來,我就告訴你。”徐慎之擦去嘴角,戲謔地看著完顏宗望。
“本帥再給你幾日考慮的時間,你不要執迷不悟,本帥有的是治你的辦法。”完顏宗望說話之時已經進入大帳。
此時周圍的金兵已經圍攏了過來,他已經不擔心徐慎之會散功自爆了,因為他如果散功,其威力會被周圍的這些金兵抵消,他也料定可徐慎之不會將修為和生命浪費在一些普通的金兵身上。
那些金兵並沒有徹底將他圍死,在他後方留出了一條道路,喝令他退下。
徐慎之放下手來,轉身回返,直至走到牛車之前,縱身躍上牛車。
徐慎之再看不遠處的一空空地上多出來一處小小的土丘,那位宋朝王爺已經被金人重新掩埋過了,車上的兩個王爺見兄弟入土,甚是悲傷,此時痛哭不已,另一輛牛車上的趙佶不知何時已經哭暈了過去。
徐慎之漸漸平息了心中怒火,坐直了身子,運行靈氣,練習五雷掌。
五雷掌異常神奇,但是初期隻能發暗雷,所謂暗雷,是以手掌接觸對手肢體,氣出勞宮穴,逼入對手體內,不可一時斃敵,隻能令自身靈氣緩緩摧毀對手的髒腑,就如同慢性毒藥一般。
這種手段在麵對生死激戰時不能立刻見功,與雞肋無疑,且道人做事隻求光明磊落,五雷掌初期的暗雷不符道人行事風格。
不過,徐慎之並沒有遵從這種俗套的規矩,他先前看到完顏宗望的第一眼,便發覺此人大限將至,更是沒有了顧忌。
他剛剛與完顏宗望對掌之際,表麵上行大開碑手,以武功麻痹對方,同時暗發五雷掌,雙掌對接之時,帶有雷性的靈氣通過雙方的勞宮穴過渡到完顏宗望的體內,已經給對方留下了不可覺察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