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是以人體三寶為根基發起,因此可以焚燒敵人的體內三寶,那個道人被三昧真火一燒,立刻發出一聲慘叫,正要釋放靈氣試圖去撲滅火焰,三昧真火卻已然蔓延開來,將他和花甲老道重重包裹。
頃刻之間,二人便不見了身形,地麵上隻留下了一堆黑灰,連骨頭渣子也沒剩下。
雖然其中一個道人逃走,但徐慎之心頭戾氣去了不少。
經此一戰,他定然會威名遠揚,不會再有道人輕易找上他來,但也因此得罪了太上派。
此前他曾殺廢了太一派的赤陽子,現在又殺了太上派兩個道人,得罪了兩大道門,以後的生活注定不會再平靜了,但徐慎之並不後悔,因為這些人皆有取死之道。
不過他現在髒腑受了重創,剛剛畫寫三昧真火符又耗損了體內三寶,身體異常虛弱,總想倒頭躺下睡一覺,但這樣在野外會很危險,因為他有幾次看到遠處有餓狼的身影。
事到如今,他隻能希望陸瑛會試圖挖出他埋在地下的陣符,脫困而出,前來找他。
等了許久,陸瑛沒來,那個中年婦人來了。
“我的輕功太差,來回二十裏路,費了些時間。”她的聲音很冷,雖然是衝徐慎之說話,但雙眼卻是看向了那個屍體已經僵硬的男人,她的丈夫。
徐慎之沒有接話,他知道此人先前去了哪裏,定然是去找到陸瑛,將她女兒帶到那裏,然後又折返回來。
“你等我一等。”中年婦人眼圈上的紅腫尚未消散,但並沒有在流淚,表現得很是平靜。
她抱起了自己丈夫的屍身,向東北方向掠去,約摸一個時辰之後,她才回返。
徐慎之不用問也知道,她是去安葬那男子的屍身去了。
“我女兒拜托你照顧了。”中年婦人走到他跟前說道。
“你想去太上派尋仇?”徐慎之皺眉發問。
“我修行三百餘年,終得七竅人身,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太上派道人殺我夫君,此仇不共戴天。”中年婦人冷聲說道。
“你沒有靈氣修為,去了是自尋死路。”徐慎之搖頭,他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但太上派不乏陽神道人,她若去尋仇,無異於自尋死路。
中年婦人沒有答話,將他提起來甩上肩膀,向西南方向狂掠。
見她如此,徐慎之便知道對方聽不進自己的勸解,歎了口氣,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輕舞,”中年婦人道,“我是渤海龜類,渤海水族稱我為龜靈聖母。”
“龜靈聖母?”徐慎之聞言微感驚訝,怎麼明人所作中的人物,有好幾個讓他給遇到原型了?
劉輕舞並沒有在意徐慎之語氣中的驚訝,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因此她也就不知道徐慎之在想什麼。
劉輕舞武功雖高,輕功卻差,十裏路花費了不少時間,到得目的地之後,便放下了徐慎之,轉身欲行。
“等等。”徐慎之出言叫她。
劉輕舞以為他又要勸解自己,因此沒有說話,更沒有停住腳步。
“那裏有我布置的陣法,東南西北四角各有陣符一道,麻煩你取出一道來。”徐慎之扭頭不去看陣法內怒氣衝衝的陸瑛。
劉輕舞聽得如此,轉身走到陣法前麵,四道陣符所埋藏的位置很顯眼,泥土有翻新的痕跡,她隨意將其中一處刨開,取出陣符,陣法自行消散,劉輕舞轉身離去。
陸瑛得了自由,快步跑到徐慎之跟前正準備問罪,待看到他麵色發白時,原本幾欲噴出火舌來的雙眼恢複了柔和。
“你怎會搞成這個樣子?”陸瑛皺起了眉頭。
“三個陽神真人,我能活著回來就已經很幸運了。”徐慎之此時暈暈乎乎,很想睡上一覺。
“她是誰?”陸瑛扭頭看了一眼遠去的劉輕舞,語氣中充滿了醋意。
“等我醒來後跟你說,她帶來的那個小女孩呢?”徐慎之問道。
陸瑛沒明白他前半句話什麼意思,但也沒有再問下去,“被她打暈了,在馬車裏。”
問題得到答案,徐慎之也不強忍倦意,雙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陸瑛反應快,在他倒地前攬住了他,將他抱上馬車。
徐慎之感覺自己睡了很久,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但是一直聽到身邊有女孩兒的哭泣聲,最終不耐煩了,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醒了。”陸瑛的語氣中充滿了關懷與焦慮。
聽得陸瑛用“終於”,徐慎之就知道自己昏睡的時間不短,問道:“我睡了很久?”
“四天,你說呢?”陸瑛反問。
徐慎之正要說話,那女孩兒再次哭了起來,一直喊著“爸爸,阿娘”,陸瑛輕輕出手,將她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