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劈下,那條亢金龍徹底被擊潰。
以法術傷及無辜會遭受天譴,輕則折壽,重責降下天雷懲戒,倘若承接了天雷之後還能不死,那便是命不該絕。
不過很少有人能夠天雷轟頂之下活下來。
雖然已經劈下一道閃電,但雷雲卻未有就此散去,因為天雷必須要擊中他才行,若是多次沒能擊中,天雷便會持續下去,直到擊中為止。
烏黑的雷雲此時翻滾不止,咆哮不已,徐慎之本想神授腳下亢金龍前去抵禦,但這麼做是徒勞無功,畢竟天雷是要擊中他才肯罷休。
徐慎之縱身自龍背上躍下,神授亢金龍前去追擊羅刹鳥,不過此時多加了兩條命令,不得傷害普通人,不得破壞城中建築。
亢金龍得他命令,引頸長嘯一聲,去追羅刹鳥。
羅刹鳥並未走遠,雖然它不是亢金龍的對手,但它體形要比亢金龍小上許多,更具有靈活性,亢金龍想要殺掉它並不容易,而且城中此時聚集了大量的鄉人百姓,很是礙手礙腳。
話說兩頭,就在徐慎之剛剛落地,凝聚出護體金光之際,天空那朵雷雲中再次劈下一道閃電。
閃電轟然降下,徐慎之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護體金光便驟然奔潰,道袍在第一時間就化為了飛灰。
被閃電擊中,徐慎之後背有一處明顯的焦黑區域,他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如癲癇發作,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
天打雷劈的滋味不好受,但也很奇特,在這股天雷猛劈之下,徐慎之感覺到腦海中嗡嗡作響,好像是要一鍋滾滾沸水,又像是從岩石縫中鑽出頭的草木萌芽。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狀態,徐慎之此時身體麻痹,無有半點感覺,他的意識卻很清楚,自己活下來了。
“天雷、雷法……”徐慎之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雙目微閉,於心中默誦神霄十字天經,“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片刻之後,頭頂那片雷雲散去,圍觀眾人盡皆走近了看。
由於道袍被天雷劈成了飛灰,他此時完全赤躶著身子,暴露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滾開。”徐慎之沉聲說道。
“這妖道剛剛遭到五雷轟頂,定然不是什麼好人,我們抓了他去見官府。”人群中響起一個突兀的聲音。
“大家夥兒一起上,綁了他!”又有人隨聲附和。
有一個人提議綁他去見官,就有更多人隨聲附和,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起來,嚷嚷個不停。
徐慎之此時雖然無法動彈,但耳清目明,眾人說得什麼他聽得清清楚楚,當即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先前見他騎乘金雕,便把他當做仙人來拜,後來看他被雷劈,又認為他是十惡不赦之人。俗人就是如此,永遠隻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找出有力的客觀條件去做出判斷,下達結論。
就在眾人嚷嚷之際,一名賊頭賊腦的青年趁眾人不注意,將那散落在地上的符盒、魚腸劍和金雕內丹撿起,塞進了自己懷中。
“那不是你該拿的東西,如果不想死就放下。”徐慎之掃了那青年一眼。
那青年頭也沒有回,立刻轉身朝人群中擠出。
見此情形,徐慎之神授那條正在做追逐羅刹鳥的亢金龍飛回來,衝著眾人發出一聲嘹亮的怒吟。
龍吟一起,眾人不敢再說綁他去見官的話了,立刻四散奔逃,那個賊頭賊腦的青年也混在人群之中想要逃跑。
徐慎之神授亢金龍追出,將那青年抓了回來,扔到了地上。
“道士爺爺饒命,小的不該拿您的東西,小的罪該萬死,您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跟小的一般見識!”那青年說著便自懷中掏出了符盒和金雕內丹,衝徐慎之叩拜不已。
徐慎之沒有理他,而是斜眼盯著羅刹鳥,羅刹鳥此時也在盯著他。
他此時渾身麻痹,羅刹鳥是有機會殺死他的,不過目前還有一條亢金龍守著,它並不好動手,隻能等亢金龍靈氣耗盡。
徐慎之知道羅刹鳥心裏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此時也十分焦急,但渾身依舊麻痹,他無法指揮自己手腳,電流的餘威還在他體內作祟,時不時的的會讓他抽搐一下。
時至此刻,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隻能反複默誦神霄十字天經,希望亢金龍能夠多撐一會兒,自己能夠趕緊恢複過來。
亢金龍在不攻敵、不飛翔的情況下靈氣衰減得很慢,因此可以多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