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孝道有虧(1 / 2)

徐慎之沒有說話,靜等著讓他把話說完。

“那刺史將父親判了死罪,我無奈之下隻得將祖上留下的房產和田產全部賣掉,隻留下祖宗睡土之地。所得銀兩一半給了那狗官,將父親保了出來,另一半用來還債,又遣散了家中傭人,最後家私磬盡,又無落腳之地,不得以搬來此處,建廬開荒。”徐慎行哭道。

“父親現在何處?”徐慎之皺眉發問,他施展了觀氣術,發現院中再無他人氣息。

此語一出,剛剛止住哭聲的徐柳氏再度哭了起來,而徐慎行哭得更厲害。

見他們如此,徐慎之已然心涼了半截,父親恐怕已經不在人間了。

“父親葬在何處?”徐慎之落淚發問,他先前去過徐家祖墳,但那裏並沒有父親的墓。

“哥,我不孝啊,沒能照顧好咱爹!”徐慎行突然跪倒在他麵前。

“到底怎麼回事?”徐慎之忙將他抱起。

“父親躲過囹圄之災後一直在家,每日裏與我務農,日子過得清苦些,卻也安穩。可好景不長,去年秋季,官府突然征兵,要求每家每戶必須派出一名成年男子服兵役,父親叫我照顧好咱倆,代我去了。去年冬天齊軍攻宋,父親年老體邁,在路上又染上了風寒,這一去便不曾回來。”徐慎行再度跪倒,“哥,我對不起咱爹呀!”

徐慎之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如遭五雷轟頂,隻感到兩眼發黑,身子搖搖晃晃,兩腳發軟站立不穩。

先前進村之時,孔宣說村裏並無青壯年男子,他還未太在意,現在想來,都是被強征了去充軍。

“真人!”孔宣見他搖搖欲墜,立馬將他攙住。

徐慎之心中悲痛萬分,半晌之後才緩過神來,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徐慎行,哀聲道,“此事錯不在你在我,我這些年在外四處漂泊,不曾顧家,不孝的是我。”

“父親走後,娘又想你,整日以淚洗麵,不成想患上了眼病,無錢可去看郎中,最終雙目失明,”徐慎行提起袖子抹淚道,“我本想南下去尋父親遺骨,又擔心咱娘再出意外,便不得離去,隻能日夜盼你歸來。”

徐慎之聞言轉身,抱住了還在哭泣的徐柳氏,哀聲道,“娘,孩兒一定會找到父親的遺骨。”

此語一出,徐柳氏哭得更加傷心,徐慎之隻能一邊哭泣一邊安慰自己的母親。

半晌之後,待徐柳氏止住了哭聲,衝徐慎行交待了一句,“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言罷,叫了孔宣出門。

“哥,你去哪裏?”徐慎行追出門來。

“給父親報仇!”徐慎之應了一聲,對孔宣道,“跟我去州府府衙。”

孔宣變身金雕,令徐慎行大為駭然。徐慎之乘雕北飛,進到州府,直奔府衙。

他當年被金人押解北上之時經過州府,也去過府衙,府衙並不難尋。

府衙外的街道上有不少過路的百姓,見得徐慎之乘巨雕而來,駭然失色,紛紛後退。

待徐慎之落地之後,孔宣變化人形,那些百姓再驚,大喊著,“妖怪!”向四周逃竄。

“你去買一盤麻繩來!”他衝孔宣交待了一句,陰著臉走進了府衙。

此時府衙大堂內並無一人,徐慎之穿過大堂,直奔庭院。

院內有不少護院,見得徐慎之進來,大喊道,“哪裏來的野道,還不快快滾出去!”向他撲來。

徐慎之此時怒火中燒,也不答話,施展大開碑手迎向眾人。

這些護院雖習有拳腳功夫在身,卻也隻是些粗淺武藝,豈是徐慎之對手?不是被他擊碎了六陽魁首就是被震斷心脈,頃刻之間,遍地橫屍。

他並沒有忘記王文卿的教誨,但人皆有親近疏遠之心,死的人是他的父親,叫他如何平心靜氣。

院中打鬥的動靜驚動了府中所有人,紛紛跑出來看發什麼了什麼事。一看之下,駭得魂不附體。

“刺史今在何處?”徐慎之厲聲衝眾人發問。

“殺人了!”一個丫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尖叫出聲。

“貧道此來隻為找此間刺史,與爾等無關,誰再大聲喧嘩,休怪貧道無情!”徐慎之再次冷喝出聲。

喊過之後,那丫鬟立馬閉嘴。

“刺史今在何處?”徐慎之冷眼掃視眾人。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無一人敢答話。

“貧道數三個數,要是沒人告訴貧道,貧道就殺光你們所有人,”徐慎之沉聲道,“一。”無人答話。

“二。”片刻之後,徐慎之再次開口。

見得還是無人答話,徐慎之正要數“三”時,一個丫鬟右手手腕輕輕一轉,食指指向了東屋。

徐慎之閃身衝至東屋,破門而入,隻見屋內並無一人。細聽之下,發現床下有細微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