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知道嶽將軍?”韓興仁詫異看他。
“道門修行不同僧人所講的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並非徹底出世,嶽將軍討伐曹成等賊寇的事跡,我亦有所耳聞。”徐慎之輕笑回應,他自然不能告訴韓興仁他對嶽飛的了解源自於後世史書,不然又得解釋老半天。
二人邊走邊聊,到軍營門口時,那手持點鋼槍的少年自高牆上一躍而下。
“師兄,這位是嶽將軍的長子嶽雲。”韓興仁在旁介紹。
“嶽雲見過徐真人。”嶽雲主動拱手行禮。
“小將軍客氣,”徐慎之拱手還了一禮,仔細打量了嶽雲兩眼。
有道是虎父無犬子,父親對兒子影響最大,嶽飛是一代民族英雄,嶽雲自然差不到哪兒去,雖然他眉宇間的稚氣尚未褪去,但身上的殺氣已經十分濃鬱。
“真人裏麵請。”嶽雲轉過身子,衝後麵一名士兵道,“快去報告元帥,就說神霄玉真掌門徐真人到了!”
那士兵快步向軍營內跑走,嶽雲與韓興仁在前為徐慎之引路。
徐慎之跟在二人身後,左右打量著軍營中的宋軍,看到不少士兵負傷,個個垂頭喪氣,士氣略顯萎靡。
快到帥帳之時,幾名武將披掛整齊地走出,前來相迎,酈青檀就跟著眾人身後。
“久仰徐真人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嶽某三生之幸也。”當中的那名武將抱拳行禮。
“嶽將軍客氣,貧道隻是一介山野之人,擔不起將軍如此大禮。”徐慎之客套還禮。
嶽飛約摸在而立之年,是典型的北方漢子,身材高大魁梧,麵目較為方正,濃眉虎目,頜下留著一縷寸許長的虎須。
“真人請入帳內敘話。”嶽飛側身讓道。
“將軍先請。”徐慎之並未先進去,對方以禮相待,他也不能不遵守客道。
再者,嶽飛乃是三軍主帥,倘若他先進帳,會有損嶽飛威嚴。
“那嶽某便失禮了。”嶽飛拱了拱手,先行入帳。
“在外麵等我。”徐慎之將瀝泉槍交由孔宣保管,然後進入大帳,嶽飛賬下幾位武將依次跟進,酈青檀也跟了進來。
“給真人看座。”嶽飛叫人送來座椅,放到案牘左側,請徐慎之坐定,自己坐回帥座。
“你焚符召我師兄所為何事?”徐慎之坐定之後,扭頭看向了酈青檀。
實則酈青檀焚符所為何事他心中一清二楚,先前在郢州城外的屍體尚未清理,其中宋軍的屍體是要多於齊軍的。而他進到軍營後發現宋軍士氣不振,這就表明嶽飛先前吃了敗仗,如此一來,酈青檀焚符召他的用意也就不難揣度了。
據後世史書記載,嶽飛此人雖然精於用兵,具有民族大義,但性格也極為高傲,不懂得圓滑變通。
高傲的人通常有高傲的資本,這並不算毛病。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徐慎之雖然有心幫助嶽飛,卻師出無名,要想讓嶽飛開口求人,恐怕有些難辦。
因此,他可以借著向酈青檀問話,間接的伸出援手。如此既可保全嶽飛的麵子,也不會讓自己掉價。
“你幾時醒來的?”酈青檀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有一個多月了,”徐慎之皺眉回答,又道,“你焚符召我師兄所為何事?”
徐慎之問罷,掃視了嶽飛一眼,見嶽飛此時雙肘撐在桌案上,低頭皺眉,雙手拇指不斷地揉著兩邊太陽穴,作沉思狀。
“嶽帥此次奉命北伐,昨日抵達郢州,郢州城中守將名為荊超,曾是道君皇帝在位時內廷侍衛,一身功力純粹霸道,已是丹勁高手。由於我軍後方軍糧運輸未至,軍中所剩糧草隻夠兩餐食用,難經久耗,嶽帥便派人去勸降荊超,未曾想荊超竟然殺了勸降侍者,今早嶽帥發兵強攻郢州,不曾想齊軍中竟然數百異類助陣,使我軍損失慘重,我無奈之下隻得焚符召請張真人,請他相助。”酈青檀答道。
“都是什麼異類?”徐慎之點頭再問。
“豺狼虎豹居多,亦有鱗甲蟒蛇。”酈青檀回答道。
徐慎之聞言點頭,他先前在隨州城外見那些死屍皆被開膛破肚,掏空了髒腑,起初還想不明白是何原因,現在想來,當是被齊軍中的異類掏食了。豺狼虎豹對於髒腑下水等器官最為喜愛,捕食獵物也是先吃髒器。
“嶽將軍,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才剛剛出兵,便糧草不續,是何原因?”徐慎之扭頭看向了嶽飛,酈青檀雖然參與北伐,但她頂多算半道出家,這些事嶽飛最清楚不過,得問他才成。
另外,他問這個問題也是間接的向嶽飛表明會助他一臂之力。
嶽飛將雙手放下,坐直了身子,“此次北伐乃嶽某上書勸諫才得皇上恩準,但朝中有不少官員主和,這些大宋的蛀蟲故意拖延糧草,想叫嶽某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