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東西的時候孔宣在旁看著,徐慎之也沒讓他,這家夥嘴角有不少油漬,顯然是在外吃過了。
吃罷之後,那幾個婢女已經收拾出來了幾間幹淨屋子,徐慎之進屋盤膝聚氣。
次日早上,孔宣出去買了幹糧,分與眾人吃了,便叫眾民工開工幹活。
府邸整體破壞並不嚴重,隻是曾經被小偷光顧過幾次,屋頂瓦片被踩壞了不少,需要換新的。再就是除掉院中的雜草,將房屋收拾幹淨,這都是下人該幹的活兒。
徐慎之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天就能完工,但屋內的黴味兒得除去,需要打開門多通通風。
待一切差不多了,再把自己一家人全接過來住下,自己要成婚了,家裏沒人會有些冷清。
起初徐慎之覺得一個月時間有些短,但當真正將一切瑣事處理之後,徐慎之才發現一個月真的挺長。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成親了,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宋朝,都是做過丈夫的,因此並沒有即將做新郎的喜悅和忐忑。
數日之後,徐慎之派孔宣前往玉真觀,將母親以及徐慎行一家子接了過來。
本想讓酈青檀暫時留在了玉真觀,等成婚當天去接她的,但酈青檀主要要求過來。
她之所以這麼要求,是因為成婚當天要拜堂,迎親可以分先後,但為了公平,拜堂得同時進行。
徐慎之尊重她的意見,便將她接了過來。
當年在桃源縣初見她時,徐慎之記得她很高傲,但此時的酈青檀很是平和,與尋常女子一樣,徐柳氏見得未來兒媳如此懂事,自然滿心歡喜,整日裏與這個準兒媳待在一起。
對此,徐慎之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這麼多年不曾回過家,母親對他甚是掛念,父親又病逝了,老人很是孤獨,見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而今他要成婚,母親心中又多了一絲慰藉。
眼瞅著時間是一天天的過去,婚期越來越近,徐慎之心中卻又想起了已故的陸瑛。
一想到陸瑛,他難得平靜下來的又起了一層波瀾。心中不暢,便四處走走,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他與陸瑛當年住的臥房。
這間臥房他讓人收拾的很幹淨,他不打算成婚後再讓酈青檀和王三小姐住進來,陸瑛的影子在他腦海中雖然已經模糊了,但在她心中的地位卻永遠不能被取代。
在屋中待了片刻,徐慎之便去找孔宣,與他一同前往平州。
孔宣自然明白他要去平州做什麼,便沒有多問。
到得平州,不用徐慎之多說,孔宣徑直飛向徐家祖墳,徐慎之到祖墳中先祭拜了亡父,又去陸瑛的墳前坐了一會兒。
曾經伊人而今已經墳墓之中,陰陽兩隔,哀也哀過了,哭也哭過了,他隻是到這裏坐坐。
便是想跟陸瑛說說話,也終究沒能說出口,陸瑛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早就轉世投胎了,在她墳前說話也隻能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隻能發生在不不理智的人身上,他此時很是清醒,來此也隻是因為心中放不下這個因他而死的女人。
孔宣很是知趣,見他獨坐在陸瑛墳前,便沒有前來打攪。
許久之後,徐慎之起身叫他,回返玉真觀。
一月時間轉瞬即逝,這些時日府中下人早就將家裏布置的十分喜慶。
酈青檀雖在徐府,不用他去迎親,但後邊兒還得拜堂,打扮的很是亮麗,頭上也頂上了紅蓋頭,這是規矩。
前往平州迎親之時,張如晦帶著三個陽神道人自玉真觀遠道而來,雖是遠道,卻不勞累,因為他們是騎乘那四隻金雕來的。
張如晦來此的目的也很簡單,陪他一同前去迎親。
迎親的隊伍人員並不多,徐慎之身穿大紅衣服,很是喜慶,張如晦等人騎乘金雕在後跟隨。
四人四雕,看上去很是單調簡單,但比那些大戶人家的騎馬坐轎卻要氣派很多。
快到平州之時,徐慎之取出畫符事物,連畫四道青龍大符和一道朱雀大符,掐訣念咒,立刻凝變青龍四條、朱雀一隻。
四人騎乘金雕在最中央,後方跟著朱雀,左右各是兩條青龍作為陪襯。
到得王府之時,王家人早已準備妥當,派人在門外等候,眾人見得徐慎之竟然駕馭神獸而來,驚訝不已,立刻進屋報喜。
駕馭神獸迎親,這可是天下間絕無僅有的事,平州的百姓紛紛跑來看熱鬧,都傳言王家三小姐嫁了仙人。
王家門外有不少人攔路,攔路是為了討要喜錢,大戶人家都有此規矩,王家人也不能例外,徐慎之早就準備好了,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當空撒下許多碎銀。
一般大戶人家撒的都是銅錢,他可倒好,直接撒白銀,這在別人看來甚是高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