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高員外家來了個拉長工的,那人生得五大三粗,幹活很是踏實,一個人能抵得上七八個人,高員外心中滿意,便想將女兒許配給他。
如此過了一年多,直到今年八月,高員外正式招那漢子為婿,豈料成婚當日,那漢子多喝了幾杯酒,竟然變出一顆偌大的豬頭來,駭得高員外一家亡魂大冒,不敢再將女兒嫁他。
誰知那妖物本性暴露,竟然逼著要與高翠蘭成婚,好在當日燕京府的高僧察覺到高老莊有妖氣出現,及時趕來。
那妖物不敵眾多僧人,便逃離了高老莊,往後每隔幾天就來一次,每次高員外都派人前往州府請高僧降妖,但那妖物著實厲害,便是多名高僧同時出手,也降他不得,隻能將他逼退。
招婿招了頭豬妖,高員外一家叫苦不迭,卻也無可奈何。
徐慎之又問那妖物有何異能,那仆人隻道不清楚,隻知道他每次來時皆乘一股妖風,去時也是如此。
得知了詳細情況,徐慎之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仆人所說的妖物應該就是福陵山的豬悟能,因為豬悟能能夠乘風而行。
此外,他從這仆人的口中他得出一個結論,豬悟能比當年更加厲害了,他既然能夠在高老莊待一年多而未被燕京府的僧人發覺,表明他掌握了藏氣之術,若非當日醉酒現出豬頭,燕京府的僧人決然發現不了他。
還有,當年的豬悟能雖然厲害,但攻敵手段並不高明,而如今燕京府的僧人竟然降他不得,表明他的修為更高了。
“道長,還請快些走,我平常時候都是騎馬的,今日暴雪天氣,我不得以才步行的。”那仆人見他走得慢,忍不住出言催促。
“剛才帶你快行,你嚇得哇哇大叫,這會兒又催。”孔宣沒好氣地道。
徐慎之並沒有計較太多,將那仆人夾到腋下,以靈氣將他護住,隨即施展浮光掠影與追星逐月,向北疾行。
他先前走得慢不是沒有原因,這仆人剛剛雖然說明了妖物的情況,卻刻意忽略了一些細節。
豬悟能既然常常前往高老莊,又有藏氣之術,燕京府的僧人察覺不到他,便難以在第一時間趕到高老莊對付他,如此一來,那高翠蘭必然早已失貞。
此時便是趕到,有些事也不可挽回了。
不過此事那仆人不說,他也不能點破,畢竟此時女子名節極為重要,若是被人得知高翠蘭失貞於妖物,那她這輩子恐怕就沒人敢娶了。
狂掠之際,徐慎之又想起一事,對孔宣道,“收斂氣息。”
孔宣聞言照做不誤。
徐慎之的擔心並非沒有緣由,豬悟能既然會藏氣術,就有可能會觀氣術,必須得謹慎些,不能讓他察覺到。
數十裏路程對二人而言不算遙遠,盞茶功夫便道,見到前麵有莊子出現,二人便夾快速進入其中。
進到莊內,徐慎之放下那仆人,叫他在前引路,立刻前往高府。
到得高府門外,徐慎之叫那仆人先進院子,隨即取出畫符事物,連畫四道定氣符咒,交於孔宣分貼於高府四麵。
符咒貼上陣法即成,隔絕內外氣息,徐慎之縱身躍上牆頭,隻見一人生得魁梧高大的漢子提著一柄九齒釘耙,慌忙自一間房舍內竄出。
徐慎之印象中的豬悟能是極為肥胖的,而眼前這個漢子生得魁梧壯實,卻不肥胖。
即使如此,徐慎之通過他手中的九齒釘耙就可以確定,此人定是豬悟能無疑。
豬悟能是感知不到地氣才匆忙出屋的,衣衫不整,赤著上身,隻有身下穿了一條褲子。
“你是何人?”豬悟能抬頭看向牆頭的徐慎之,多年不見,徐慎之的相貌有了很大變化,他沒能認得出來。
“你這夯貨不在福陵山老老實實待在,竟敢擾亂人間,著實可恨,今日落在貧道手裏,定然要將你剝皮抽筋,魂貶九幽!”徐慎之冷哼一聲,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豬悟能聞言大怒,掐訣念咒,腳下陡生一股妖風,淩空升起,揮起九齒釘耙朝無形陣法打去。
隻此一耙,便將陣法打穿飛出。
見此情形,徐慎之眉頭微皺,這廝能夠一耙打穿自己所布下的陣法,表明他已進入致虛境界,恐怕不易對付。
“牛鼻子,豬爺爺且看你有何能耐,如何將豬爺爺剝皮抽筋,魂貶九幽!”豬悟能出得陣法並不停留,揮起釘耙直擊徐慎之腦門。
見得攻勢襲來,徐慎之跳下牆頭,閃身暴退。豬悟能一耙劈中高牆,那磚石磊砌的院牆如泥捏紙糊,瞬時坍塌一片。
豬悟能見得徐慎之躲開,拖著耙子直追上來,揮耙衝徐慎之攔腰橫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