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甫並未立刻答應下來,扭頭看向陳堯,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其眼神,是征詢她的意見。
“你做主。”陳堯說道。
“師兄,我不瞞你,此次黃河決堤乃是妖物所為,日後保不準還會決堤,你們留下也不會有安穩日子,隨我走吧。”徐慎之再道。
此語一出,王思甫先是皺眉,隨後無奈點頭。
半晌過後,東麵走來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到王思甫夫妻麵前坐下,沮喪的道,“現在十室九空,沒吃的。”
王思甫擺了擺手,對徐慎之道,“這是我兒守真。”又對青年道,“這是你五師叔徐慎之。”
“見過五師叔。”王守真麵帶沮喪,衝徐慎之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徐慎之擺了擺手。
王守真長相與王思甫年輕時很是相似,相貌出眾,不過他現在還在為尋找食物發愁,一臉的無精打采。
“三師兄,我們走吧。”徐慎之攙起了坐在地上的王思甫。
“爹,咱們去哪兒?”王守真疑惑發問。
“先去你五師叔那裏住幾天。”王思甫扭頭看向四周的災民,神情悵然。
“五師叔家在哪裏?”王守真再問。
徐慎之正要回答的話,突然氣海靈氣一震,感到有人焚符喚他,便不多做解釋,釋放出靈氣裹攜三人,禦氣淩空,徑往東南方飛去。
他感知到焚符的位置在徐州,在徐州隻有一人有他留下的感應符,那便是莫秀華。
那道感應符還是他曾經尋找莫雲星時留下的,這麼多年莫秀華一直不曾使用,今日焚符,想必是有事找他。
禦氣淩空是仙人的手段,王思甫一家三口還沉浸在巨大的錯愕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許久之後,王守真驚訝發問,“五師叔是仙人嗎?”
“嗯。”徐慎之點了點頭,他此時在想莫秀華因何召他,心中急切,便不想多言。
王思甫是與他一起長大的,見他眉頭緊皺,知他心中有事,便衝王守真使了個眼色。王守真見狀,再不追問了。
一路風馳電掣,進入徐州境內,徐慎之直奔莫府而去。
到得莫家,徐慎之淩空觀氣,隻見莫秀華和徐乾綱氣息並無異常,不過,他們府上卻多出兩道氣息,這兩道氣息很是熟悉。
發現莫府並無異常,徐慎之安下心來,帶著三人自門外降落,上前敲門。
片刻過後,門自裏麵被人拉開了,開門的不是下人,而是徐乾綱。
“你可算是來了。”徐乾綱語氣很是急切。
“出了何事?”徐慎之疑惑發問。
“進來說吧。”徐乾綱側身讓路,衝王思甫一家招手。
四人步入院中,徐乾綱讓下人先帶王思甫一家去吃飯,帶徐慎之進了左側一間廂房。
房內床榻上躺著一名須發皆白的耆耄老叟,那老叟麵色發白,渾身哆嗦,身上蓋了好幾床棉被。
床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麵容憔悴,見得徐慎之進來,起身看向了他。
雖然過去十多年時間,但徐慎之還是認出了那中年男子,正是陸元豐之子陸壓。
徐慎之看了陸壓一眼,轉而扭頭看向西北角落的莫秀華,“莫大姐,你焚符喚我,所為何事?”
莫秀華衝床上的老叟努了努嘴,“陸伯父有話想問你。”
徐慎之聞言微微皺眉,先前他就察覺到那老叟的氣息有些熟悉,而莫秀華稱他為陸伯父,表明此人是陸逍遙。
“他這是怎麼了?”徐慎之皺眉發問。
陸逍遙此時哆嗦不已,如墜冰窟。
“他曾經中過寒霜掌,體內的寒霜真氣未曾完全逼出,根深蒂固,成了頑疾,我們夫妻二人皆是束手無策。”莫秀華無奈搖頭。
徐慎之聞言眉頭再皺,陸逍遙中過寒霜掌不假,但他曾經以五雷掌幫他祛除寒霜真氣,怎會除之不盡?
雖然疑惑,但他並未細想,而今沒有再考慮這個問題的必要了,陸逍遙如今已有八十多歲,便是能夠徹除寒毒,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也撐不了多久,還是問問他想問什麼吧。
徐慎之走到床邊站下,陸逍遙突然睜開眼睛,眼球突出,布滿了血絲。
“徐慎之,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陸逍遙硬撐著道。
徐慎之點了點頭,“嶽父大人請講。”
“我的幾個兒子,可是……可是你所殺?”陸逍遙問道。
“不是,”徐慎之搖頭否認,“他們皆是周宇所殺。”
“你……你沒騙我?”陸逍遙聲音低了很多。
“沒有,”徐慎之再度搖頭,“我已證位玄仙,隻待人間俗務一了,便要飛升上界,不擔心陸家人報複,沒有騙你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