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決定去昆侖山,但不能就這麼去,大意輕敵最容易在陰溝裏翻船。
但仔細想想,知己是沒問題的,可若說知彼,那他對巫支祁當前所為的目的,一無所知。
猶豫了近半刻鍾,徐慎之決定還是先去趟大理,看看用什麼辦法能夠放出三清道人。
巫支祁困住三清道人的用意不難揣測,就是為了限製他的實力。隻要三清道人不散去,他就不能再施展這門法術。
不過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在此之前他與巫支祁並沒有發生過激烈的戰鬥,更沒有對它施展過這門法術,它是如何得知自己會這麼法術並想出針對之策的?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徐慎之隻能暫時將它們一一壓在心裏,加快速度往大理飛去。
到陽苴咩城後,徐慎之發現三清道人的位置有所移動,從而導致陣法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
這個陣法不僅僅能夠吸收任何來自內部或者外界的攻擊,而且還能隨著三清道人的位置變化產生位移,甚至是放大或者縮小,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並沒有限製三清道人的人身自由。
隻不過身處陣法之內,無法禦氣飛行,故此陣法不能向上移動,也就不能因此破陣。
倘若叫三清道人不停地進攻陣法,隻要三清道人靈氣耗盡,應該也能令他們潰散,但三清道人並不是真正的人,他們隻接受徐慎之的神念和語言指令。
在神念和話音無法傳入的時候,徐慎之想過用動作、表情、眼神來指揮他們,但這個辦法不成,因為三清道人壓根兒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他們無法擁有人類的情感。
他們是絕對聽命於徐慎之的,在沒有接收到徐慎之發出的命令時,他們不會妄動,更不會散功自爆。
若在平時,絕對的理智有利於行事,但三清道人的理性在現在卻成了最大的障礙。
徐慎之盯著陣內的三清道人看了半晌,終究是束手無策。無奈之下,他隻能回返玉真觀。
眼下還是和眾人商議一番,去昆侖山是否還要再做其他準備。
回返之時,徐慎之行得並不快,氣灌雙目雙耳,窺視聆聽各地的情況,今日戰事起得快,結束得也快,但在普通民眾心中留下的陰影很難消除。
充耳盡是民眾的叫苦聲,看到的皆是百姓家破人亡的慘狀。
起初徐慎之覺得最可憐的是百姓,但到現在他並不覺得這些百姓可憐了,因為天下僧道在危難關頭守護了他們,但那些死去的道人卻無人守護,那些被滅派的道門再無道統傳承。
回到玉真觀,戰事已經結束,蒼山尖周圍皆是密密麻麻的屍體,有道人的,還有異類的,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
他先前雖然不曾參與後邊的戰事,但看這副慘烈情景,便能想到戰事的慘烈。
幸存下來的道人此時正忙著為死去的同門收屍,道人本不興火化,但那些死去的道人屍體並不完整,根本難以裝斂入棺,隻得集中火化。
異類的屍體也需要火化處理,不然堆積在山中容易引發瘟疫。
大戰過後的蒼山尖彌漫著濃濃的腥臭味,甚是刺鼻。
徐慎之皺著鼻翼進到觀中,叫來張如晦與孔宣,將巫支祁設陣困住三清道人,並約他前往昆侖山的事說了一遍。
二人聽完後的反應也不一樣,孔宣一直都是不喜歡瞻前顧後的,聽完也沒多大反應。而張如晦則麵帶憂色,皺眉不語。
見二人不語,徐慎之便問道,“你們有什麼意見?”
“沒有,照我說,咱去揍它一頓,把它身上的毛薅光咯,滅滅它的威風才對。”孔宣撇嘴說道。
張如晦扭頭看了一眼孔宣,抬起頭來,“巫支祁這麼做必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它所留紙條多有激你的成分在內,你若去了,正中它下懷。”
“咱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就成,管它有什麼圈套,這混蛋派異類殺死咱們這麼多同門,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孔宣義憤填膺的道。
“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現在咱們完全不知道巫支祁到底想幹什麼,貿然行動可能會賠上性命!”張如晦加重了語氣。
此語一出,孔宣立馬不說話了,但臉上的怒意並未有絲毫的削減。
“你們不要爭吵,昆侖上我是一定要去的。”徐慎之擺了擺手,又衝張如晦道,“師兄,你頗有見識,可能猜猜巫支祁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它乃上古妖王,行事作風與我等大為不同,我如何猜得到?”張如晦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