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雲山英雄血 兩百六十三節(1 / 3)

鍾雲惠已經不再象過去那樣充滿陽光了,本來,作為一個諜報人員,她隨時都作好了被捕或者為天皇陛下獻出生命的準備,但因為看到鬆本也夫一次次地利用和出賣自己,是她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和其他的鼴鼠不同,雖然她也是東北拓荒團的遺孤,但鬆本夫人一直與她投緣,始終當做自己的親身女兒一樣對待,甚至還引起了鬆本伊代的嫉妒。在鬆本夫人的嗬護下,她才得以幸免落入鬆本也夫的魔掌。

後來,與她一同在東北孤兒院就像是的植田雄來到了鬆本家中,又被鬆本夫人認作是義子,從此,她在植田雄的嗬護與追求下,不僅有過一段十分快樂的日子,而且還墜入了愛河。

她清晰地記得,自己把第一次獻給他的時候,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他們在鬆本家的小樹林裏,乘著鬆本夫婦不再而偷食禁果的時候,植田雄讓她用一塊手絹墊在下麵。

她不解地問道:“這時為什麼?”

植田雄答道:“在中國,婆婆見媳婦的時候,一定要看看媳婦是否見紅。”

鍾雲惠羞辱地說道:“我們又不是中國人,為什麼要弄中國人的那一套,羞死人了。”

植田雄說道:“我們都是東北拓荒團的後代,出生在中國,理應按照中國的習俗完成我們的幸福之旅。”

那個時候,她隻顧自己緊張和害羞,卻沒注意觀察植田雄的表情變化,其實,隻要她細細觀察一下,就應該不難判斷出,植田雄更象是一個中國孤兒。

後來,正當他們談婚論嫁的時候,植田雄突然被派到關東,後來又參加了淞滬會戰,不就,他的骨灰就被送到了鬆本家中,說他已經在中國戰死。不就,上官雄便來到了鬆本家中。

現在想起來,自己的一切其實都攥在鬆本也夫的手中,他根本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工具在使用,從來就沒有顧及到自己還有一份人類的感情。就在自己剛剛走出失去植田雄的陰影,準備按照鬆本也夫接受上官雄的時候,植田雄卻又從天而降,這使她對自己的人生完全喪失了信心。

因此,在上次與植田雄分手後,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地死去,早日離開這個地獄般的人世間。

在軍統的地牢裏呆了兩個月,她又被成森奇跡般地釋放出來,不久就再次與植田雄想見,但對於生活與情感的激情,卻早已消失殆盡,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何才能不再被人操縱,而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操縱別人。

植田雄當然注意到了她的這種變化,從自己第二次進入江石州到現在,他覺得在鍾雲惠眼裏,自己已經不再是她的戀人,而且,她有點語無倫次,似乎已經找不到自己正確的位置。

因為等著日軍的到來,而她又不能上街,所以,她沒完沒了地開始酗酒,醉了就睡,醒了就喝。為了不讓她壞事,在宮本隆義的示意下,植田雄也沒製止她。傍晚時分,她又喝的大醉,然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宮本隆義悄聲問道:“植田君,她靠得住嗎?”

植田雄也很茫然:“過去,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而且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可這次我發現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她的目光,使我想起了小時候的鬆本伊代,刁鑽和歹毒。當然,這僅僅是我的判斷。”

“我相信你的判斷,因為你了解她。”宮本隆義道:“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希望你不要暴露你的真實身份。十四旅團最遲明天就要進入江石州,我們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好了。”

植田雄突然問道:“你在日共裏麵到底是什麼職務?”

宮本隆義笑道:“職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仰。其實,我是日共外圍組織反戰同盟的成員,那個已經叛變的渡邊,還是我的領導呢!”

盡管植田雄有意向日共靠攏,但宮本隆義還是不敢完全相信他,所以,沒有對他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