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寶應年。
河東有一處大戶人家,乃裴氏,名門望族,家主則是河東刺史。
這日,裴家宅的大廳中,響出打板子的聲音,嘈雜喧鬧。
“夫人萬萬不可啊,求夫人高抬貴手,我家二娘子身子骨弱,經不起這番嚴打!”丫頭的聲音顫巍哽咽,滿是乞求。
站在夫人旁邊的少女神情狠厲,聲音冰冷嚴厲地吼道:“還由不得你開口話,你一個下人有什麼資格與我阿娘話,你家娘子做錯了事,就該家法伺候,莫非你也想嚐嚐家法的滋味?”
少女見著丫頭子哭泣哽咽稍有心煩,於是毫無耐心地差遣幾個家丁前來,“來人呀,快給我將她一起打!”
“不可!”被埃板子的這位少女約莫著十五歲芳齡,她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即使被打的體無完膚,卻還是耗盡最大力氣喊道。
家丁們停了手,少女繼續道:“我做錯了事,我一人來受罰,與曲無關。”
夫人旁邊的那位少女不肯罷休,聲音更是嚴厲,“裴若鳶!阿爹不在!你少裝!做什麼好人呀!”
著,這位潑辣的少女將家丁手中的板子奪了過來,聲音尖利,繼續刻薄道:“哼!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護你的丫鬟!”
正要拿起板子打下去時,裴若鳶一下子起身將粗粗的棍板子拿住,目光清冷且淩厲!
“家法還輪不到你來動手,若我犯了錯我該受罰,但你又有何資格打我?倘若我將此事與阿爹去,恐怕大姐不好與阿爹解釋吧?”
裴若鳶懟得那少女無話可,坐在正堂的夫人終於咳了兩聲了句話,“芊芊放手!”
少女還是不肯,到底也是個孩子,轉而向夫人無奈地喊了聲:“阿娘……”
夫人對著她搖搖頭使了個眼色,態度倒是堅決了。
少女隻好放手,夫人緊接著道:“家法也罰了,曲快扶你的二娘子回去吧。”
丫頭子曲跪在地上磕頭謝道:“多謝夫人。”
“多謝母親!”裴若鳶麵色蒼白,聲音虛弱無力。
隨後,曲便起身扶著裴若鳶回了別院。
大廳裏,少女裴芊芊無可奈何,攙扶著夫人撒著性子,語氣抱怨道:“阿娘!阿爹好不容易出了遠門,您怎麼就這麼輕易放過她?該多給她點顏色才是!”
夫人對裴芊芊態度極為的好,“芊芊,得過且過吧,若是事情鬧大了可就不好,你阿爹最是寵她了。將來日子長,你還怕沒機會動她?你是嫡女,她哪裏比得過你?”
裴芊芊揚著頭道:“哼,論家族的身份,我可比她金貴!”
夫人笑道:“這樣就對嘛。”
別院裏,曲給裴若鳶上藥,一邊手裏忙活兒一邊咕咕道:“大娘子好狠,她這是真正沒有把娘子當親姐妹看。二姨娘走的早,唯有二郎在,可惜二郎陪著家主去了長安,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回。”
裴若鳶趴在床頭,她歪著頭一副真清純的樣子,隨口道:“不若我們去趟長安可好?”
“哎呀,娘子真是糊塗呀,若是私自離開家宅,興許又被夫人逮著。從前都是有家主護著娘子,可是家主不在,這家裏頭就由夫人做主。”曲費力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