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的根本化不開。
步履並非輕盈,但身子卻是飄著厲害,輕輕扣了扣門口的門環。
“阿黑嫂?”
“嗯?”門那頭應了一聲。
“我是繡雲。”
門立即開了,阿黑嫂低著頭,把她引了進來。夜色太黑,看不清阿黑嫂臉上的表情,但是動作卻是相當迅速,關門,領路,半句閑話都不曾說起。
上次是阿菊嫂塞她的錢,那還可以吊著臉色給繡雲看,今晚可不同,這是大少爺親自點名要繡雲過來,來的人是少爺的人,阿黑嫂再橫,也隻能在繡雲麵前扮成下人。
又是那屋。
喬裕國正半躺在床上吞雲吐霧,見門“呲溜”開了,立刻起身,把煙掐滅在桌上的煙灰缸裏。
“繡雲!”喚了一聲,想的厲害。
“少爺……”這方也是低低應了一聲,哪知這聲還沒拖完尾音,就被喬裕國摟了去……推了一把,臉側去一邊,嬌羞的說道,“少爺,別急呀。”
“當然急,我想你一整日了。”
第二日,就差人送她回去,跟著她一起回去的,還有一些金銀首飾,外加一些現金,阿媽眉眼都溢出了笑,以為自己女兒攀上高枝了。
“繡雲,可切記莫要招惹巷子口那蘇家的兒子了,喬家少爺對你動的是真情,你要把握機會,搞不好還真能上到喬家大少爺正門的床,那阿媽以後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繡雲卻咬住下嘴唇,她還在惱他,都過了好幾日,不找她,也見人傳來音訊,真是當她賣了去喬家。
不答她阿媽,她心裏還是亂的糟糟。
喬裕國那頭卻咬的緊,白日送回來,晚上又差人來接,她卻聰明的很,故意說著腰身痛,不想出門,可把喬裕國心裏給急的,當晚就差了醫生過來瞧她。
本來就沒大病,開了幾劑調理的中藥就作罷。
哪知過了幾日又不肯去見喬裕國,連阿媽都沉不住氣,喊著繡雲勤快點,繡雲偏不答應,在屋內氣定神閑的做著女工。
“阿媽,你著個屁急,我倒是叼住了那喬家大少,就是看看他心癢癢去什麼時候。”
話說繡雲這女人還真不是一個簡單貨色,謠傳她是她阿媽和市裏一放高利貸的老板偷生的,不是她那病懨懨爹的種,所以頭腦裏也夠聰慧,算起計謀來還真不小家子氣。
晾了喬裕國幾日,喬裕國愈發思念,索性親自來了見她。
他來了,街坊鄰居自然都看見他穿著打扮不同常人,各個都在傳這家姑娘應是要發達了。
繡雲還就是希望這話傳去那軟柿子蘇國誌耳裏。
“繡雲,身子好些沒?”微微一笑,的確也是貌美公子,哪有不讓女人心動的道理。
“好些了,隻是……”繡雲欲言又止,臉上泛起紅暈。
“隻是什麼?”喬裕國一緊張,真不知道繡雲待會兒要對他說什麼。
手指勾了勾,讓他過來跟前,咬著他的耳朵說道,“我,來月事了。”
喬裕國又一笑,伸出手指刮了她鼻梁一下,愛憐極了,“那這幾日不要沾涼水。”
“嗯,那這幾夜都見不得你。”
“見不得就見不得,我正好趁這幾日把房子弄一下,等你月事幹淨了,我就過來接你。”
“去哪?”繡雲一驚,她不知喬裕國這話是何意思。
喬裕國卻摟了住她,“我舍不得你住這,我在市區覓了一住處,你就在那兒住下,我們倆也好相處。”
繡雲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沒想到喬裕國居然有這番心思,還要把她從這裏弄走。
可是弄走是弄走,這能不能進喬家門可是另外一回事,這巷子裏又不是沒有女人被男人苞養,繡雲一好姐妹就城中一富豪看上,苞養了過去好幾年,什麼都好,就是上不了廳堂,也是鬱悶。
喬裕國和那富豪不一樣,他還未有家室,但是讓喬家老爺看上繡雲,怕也不是什麼易事,更況且繡雲這心裏也是沒個著落。
這萬一被蘇國誌知道她搬了出去,倆人可真是要斷了情分。
但是她身子都給了喬裕國,蘇國誌難道不會嫌髒嗎?她那個年代,女人第一次可是極其重要的。
猶豫了片刻,喬裕國看在了眼裏,他預感繡雲有心事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