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縣一鄉鎮三角山村。
這是一個位於三角山南邊腳下的一個美麗的鄉村,一條小河圍繞著整個村莊。這條小河清澈見底,時而可以見到在河內遊動的小魚,周末經常有些城裏人開著小車,來河裏釣魚。
村東有一戶人家,男主人叫管延華,在縣城一家國有機械廠工作,女主人叫潘冬連,夫妻倆生有六個孩子,前麵四個是女孩子,個個長得水淋淋的,遺傳潘冬連的基因,後麵兩個是男孩子,則是一般,象他們的父親。
我們的故事從1991年五月的一天開始講起。
早晨,一縷陽光透過門前一棵大樹的枝葉射到管家門前的院落,潘冬連作好了早餐,就坐在門口發呆。
她心情非常的亂。
就在前天,她的二女兒剛離婚,家具都搬回了家裏,離婚於潘冬連倒沒有什麼,那個陳家生不是什麼好東西,除吃喝嫖賭,不務正業外,什麼都不做,她就是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兒,她的二女兒管衛,才23歲,就是因為被這個陳家生騙取了感情,未婚先孕才沒有上大學,而在潘冬連認為,管衛是她家裏唯一能夠考上大學的,高中幾年,年年是模範學生,沒想到高三要畢業時卻被這個該死的陳家生搞大了肚子,不得已隻好嫁給了他,還有那個小孫女——冬草——想起冬草,潘冬連就揪心,才兩歲,她到現在還弄不懂,法院怎麼把冬草判給陳家生,不,不,要去把冬草搶回來!
院落左邊有三棵橘子樹,是潘冬連最喜歡的,每天都散發出迷人的淡淡的香味,她能記得起,這三棵橘子樹是他嫁給管延華時,管延華親手種下的,到了12月份桔子成熟時,更有一番特殊的香味。
潘冬連摸透了這幾棵桔子樹的習性。它們喜溫暖濕潤的環境,且需要充足的光照,但夏季要在半陰處度夏為宜。門口那棵大樹剛好在下午擋住了太陽光,而上午能讓桔子樹見到陽光,所以這三棵桔子樹啊,是長得極其茂盛。潘冬連還經常為其澆水,除蟲,修剪枝葉。
可是這兩天潘冬連沒有這份心思。
管衛和冬草的事一直在心頭揮之不去。
“媽,吃早餐呢?”七年小兒子管飛的叫聲把潘冬連的思緒打斷了。
“你三姐,四姐呢?起床沒有?”潘冬連沒有問大女兒管紅、二女兒管衛、還有大兒子管建,是因為管紅去了縣城,管衛呢去了省城,管建被管延華帶在身邊念書。
管飛說:“他們都在刷牙呢。”
潘冬連拉著管飛的小手說:“飛兒,你刷牙冒?”
管飛說:“媽,冒呢!”
潘冬連抱起管飛,說:“媽帶你刷牙去。”
回到屋裏,四女兒管寶已將早餐端上了桌。
農村的餐桌可不象城市裏專為吃飯而設置。它是多用的,除用來吃飯外,還可以在上麵打麻將,擀麵條,一般1-1.2米見方,高0.9米,大都用杉木做成,四周有雕花,刷成古銅色。
管家在村裏算得上是上等人家,管延華在城裏工作,還是一不大不小的主管,潘冬連在農村,種水稻、花生、棉花、菜……養雞、養鴨、養豬……一樣都沒有落下。管延華多次要求潘冬連搬到城裏去住,潘冬連就是不肯,一是一家七八口人,不種田,哪有得吃,八幾年在城市裏生活,沒有戶口是沒有糧食供應的,再說即使管延華能為全家弄了戶口,潘冬連也不願意去,農村裏空氣好,什麼東西都是原汁原味,不過,潘冬連的這種想法留下了隱患,到後來,由於政策改變,一家人想去城裏都很難,這是後話,我們以後再說。
早餐挺豐富的:有晚稻米熬得的稀飯,雞蛋麵餅,鹹鴨蛋,花生米,鹹豇豆。
“兵,今天是星期天吧,吃完飯跟媽去趟陳家村。寶在家照顧飛。”潘冬連吃了一口煎雞蛋餅,說。
管兵1974年出生,8歲時曾患過大腦炎,治好了,但在智力上、語言上、思維上均有點遲頓。
“媽,去陳家村做麼事?”管兵問。
管寶搶著說:“姐,這還問,媽一定是想冬草了。”
潘冬連說:“不隻是想,我要把冬草抱回來。”
“媽,你瘋了啊,法院已將冬草判給了陳家生,你去抱回來,陳家肯嗎?就是陳家肯,二姐也不一定要,二姐還年輕,遲早是要嫁人的,帶著孩子也是個累贅。”管兵說。
“細紅不要,我要,我養。”潘冬連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