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強盡力保持著冷靜,他緩緩地舉起雙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包,微微笑道:“朋友!我是來收古董的,是有人介紹我來的。”
對麵幾個一臉大胡子的家夥顯然並沒有被他的說辭打動,黑洞洞的槍口依舊對準著他,隻不過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
“你是紮爾夫介紹的?”對麵一個絡腮胡子問道。
陸子強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示意拿出來一張名片。那人接過名片之後,反複端詳了之後,狐疑地看著陸子強,一雙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似乎要將陸子強看穿。
“我來這裏隻是為了求財,聽說你們有一些珍貴的東西。我的車上有一些定金,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就放我離開這裏吧。”陸子強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極力地辯解著。
他的背包被一個蒙著頭巾的男子粗魯地扯開,裏麵果真發現了一遝遝第納爾和美金。看到了錢之後,那人眼睛都眯了起來,其他的幾個人也都聚攏了過去,興奮地將那一遝遝鈔票抓在手裏,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陸子強趁著這些人歡喜的勁頭便說:“這裏隻是定金,如果你們真的有貨,價錢上咱們可以繼續談。如果你們為了求財,這些錢你們也可以拿去,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了。”
他的懇求很快得到了回應,對麵那個絡腮胡子的男子站起來朝著他走了過來,他慢悠悠地說道:“從來沒有黃種人來過這裏,紮爾夫更不會介紹黃種人過來,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人?”
“紮爾夫不會管到底是黃種人還是白種人,他隻是關心誰的美元給的更多一些。”陸子強聳聳肩,一副西方式的派頭說道。
見對方不再言語,他知道自己已經初步取得了這些人的信任,索性他站起來道:“我知道你們的規矩,也懂得你們的述求。這麼說吧,你們急需要把手裏的這些古董賣出去,而我正好手頭上有這麼幾個買家,這就是我們合作的基礎。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達到了一個合適的價錢,而不是在這裏爭論沒有意義的東西。”
絡腮胡子思索了一番之後,拿著陸子強的護照反複端詳,他的背包裏有幾個不同的護照,其中的一個護照顯示他是歐洲籍,但麵孔卻是東方人。這一點不用怎麼猜想,拿著歐洲護照的東方人比比皆是。
陸子強見他看到了自己的護照,便隨口解釋說:“你也知道,我們做這樣的生意,需要多幾個身份掩護。”
絡腮胡子並未對這點有什麼疑問,眼下他似乎更關心這些古董的價錢了,他直接坦率地問道:“告訴我,你想要買些什麼吧?”
陸子強將早已準備好的一連串清單遞了過去:“這些是我們按照需求來製定的貨單,希望你們都有。”
絡腮胡子看不懂英文,將東西遞給了一旁的一個男子,男子翻譯給他之後他嘴角露出了笑容,很顯然,這些東西他們都有。
“好吧,不過價錢上不是和我談,而是和其他人談。”絡腮胡子解除了敵意,不過仍舊保持著很高的警惕。
“朋友,那麼有些對不住了。”
陸子強聽後坦然道:“規矩我懂。”
絡腮胡子腦袋一歪,兩個人上前用一塊黑布蒙在了陸子強的臉上,接著,幾個人便帶著陸子強朝著門外走去。
他們上了一輛車,陸子強被按在座位上,緊接著車子便發動了,朝著北邊開去……
陸子強倒是不怎麼緊張,索性也不費盡心思記路了,因為他知道記下了也沒用,自己到時候隻能隨機應變。
車子約莫開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停了下來,陸子強聞到一股子機油和驢糞夾雜在一起的味道,接著便聽見一陣夾雜著各種中東土語的話。
“下來吧。”兩個人將陸子強從車上引了下來,兩個人領著他朝著裏麵走去。他看不到周圍的情況,但能夠感覺得到,這裏人聲鼎沸,想必就是哈姆紮依的據點了。
似乎是到了一間屋子裏,因為外麵的太陽感覺沒有那麼曬了,接著他的眼罩被扯下,突如其來的明亮讓他的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他使勁地眨了眨眼,接著又眯起眼睛打量周圍。
這是一個典型的中東夯土建築,裏麵是一間不大的屋子,有幾個開孔很小的窗戶,地上鋪著一張沾滿灰土的地毯,屋子裏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墊子之類,正中間的位置掛著一張黑旗的旗幟,四周站著挎著紅色彈匣AK74步槍的武裝分子,正中間則坐著一個裹著黑色頭巾的男子,看起來這幫人的日子過的並不怎麼樣,身上的迷彩服破破爛爛,桌上的食物還留著一些殘羹剩飯,一群蒼蠅在上麵嗡嗡地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