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電梯,方小嘉鬼鬼祟祟的探出頭來。
大廳裏空無一人。
她放下了心,邁出電梯,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發現竟下起了毛毛細雨。
這是一場突然而至的春雨,方小嘉沒帶雨傘,不過所幸雨並不大,一絲絲雨滴下的綿密,倒也讓人覺得神清氣爽了些。
她正欲拔腿就走,卻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盡管她萬般不願意承認,但那力道她還是太熟悉了。
緊緊地,堅定地。
“把你電話給我。”那人麵無表情重複道。
你丫是一複讀機麼,還是壞掉的那種?方小嘉忍不住暗罵道,嘴上也不留情麵,麵無表情道,“滾。”
“……方小嘉。”他緊握住她的手腕,握的她都有些疼了。
“鬆手!”她惱怒不已,不禁叫道,“廖南正!”
不知為什麼,他聽到她叫他的名字,忽然失了力氣,慢慢鬆開了她。
他這樣一副奇怪的神情是幹什麼?怎麼好像弄得是她對不起他一樣了?!有沒有搞錯,方小嘉有點無語。
“你走吧。”他低聲說道,伸手遞出一把雨傘。
方小嘉鼻孔朝天,推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衝進雨裏。
廖南正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時喉嚨有些幹澀,目送著她遠走。
直到她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眼裏閃過一絲黯然,她的變化很大。
原來的自然卷短發留長了,亂糟糟的紮在腦後,劉海散亂,好像胖了一些,身材不像原來那樣瘦的硌人……個子好像也高了一些,原來她的個子隻到他的下頜,每每他都用自己略帶胡茬的下巴蹭她,蹭到她直嚷,然後親自拿刮胡刀一點點幫他剃掉,她的技術很差,往往剃出血絲,但她卻好像比他還疼,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弄得他反而還得哄她一點都不疼。
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那雙眼睛還是如往昔一般神采飛揚,看她對自己的態度,想來她早已忘掉了自己,和那個人在一起了吧,他默默有些梗然,胸口悶悶的,好似塞住了棉花一般。
他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竟然到現在還嫉妒那個人。
盡管發生了那樣的事,盡管自己曾被她傷的傷痕累累,自己卻還是忘不了她。
如何忘得了?時隔五年,再次見到她,自己還是一如初次見她一般沉不住氣,隻要遇到她,他所有的理智都好像離家出走,讓他變得不沉穩,變得患得患失,變得失了方寸……
他忽然轉身走向地下車庫,啟動車子,撥通電話。
“給我查一個人,我要最快的速度。”廖南正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方小嘉,既然命運要我們相遇,那我就一定要將這場遊戲玩下去!
縱然記憶可以淡忘甚至忘記,但存在的痕跡永遠不會消失。
方小嘉離開後並沒有打車,而是沿著人行道在細雨中步行,順道在路邊的早餐攤買了一個煎餅果子,一杯豆漿,在經過一個寵物攤前,還順道又買了一隻兔子,和一隻倉鼠。
她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先是把兔子和倉鼠安頓好,喂了食,添了水,便一個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準備繼續研習回籠大法。
可她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了,腦袋裏不知道為什麼亂亂的,總是有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縈繞。
廖南正的聲音。
她煩躁的用枕頭捂住耳朵,蒙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