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色有些陰沉,窗外烏雲壓境,仿佛一團黑色的棉花一般將整個城市裹在裏麵,透不過氣來,空氣有些潮濕,雨卻遲遲落不下來。
清晨六點。
廖南正靜靜的躺在辦公室休息間的大床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天色,久久凝視。
他幾乎是一夜都沒有睡,眼睛裏的血絲明顯,眼眶處也有淡淡的烏青色,隻是那雙眼睛,卻比任何時候還要堅毅和銳利。
今天他本應該很忙的,身為“新郎”,他要換禮服,要陪新娘,看著她換上婚紗然後讚美輕吻,他要事無巨細的過問婚禮的每個細節,要一遍一遍的默念自己要說的誓言,要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然後給她一個安慰的輕吻。
隻是這一切,他都沒有做。
因為那個和他要一起站在婚禮台上,和他一起麵對萬千媒體和祝福的人,不是小嘉。
所以他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這一隅小小的空間,任憑小周已經催了好幾次,看著窗外的烏雲變換了幾次,消散又凝結,直到天色漸漸昏暗,雨滴終於淅淅瀝瀝的落下的時候。
他終於開了門,走了出來。
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距離婚禮開始時間已經不到一個小時。
“走吧。”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兩個人,俱是一副隱隱擔憂的神色。
“好,我載你先去換禮服。”葉添上前一步說道。
“不用換了。”廖南正眼睛都沒有眨,冷冷說道,然後徑自一個人大步走出辦公室的大門。
葉添和小周麵麵相覷,然後有些無奈的暗歎一聲,忙跟了上去。
也罷,反正今天的局麵注定不會好看,穿的再體麵又有什麼用了。
走吧!
傍晚六點。
這個時間是請貼上婚禮晚宴正式開始的時間,在森宇酒店一層,早已經全部被包了下來,無關人員一律不準出入,但隻是遠遠觀望,也能對立麵的盛景窺見一斑。
酒店門口擺出巨大的白色花朵做成的拱門,廖南正和左婧的照片被製作成巨大的海報,可是讓人奇怪的是,這幅巨大的海報卻並不是婚紗照,隻是看起來有些久遠的,兩個人年少時期的合影。
不過,也許這便是兩個人之間羈絆的最初開始吧?所以才會格外的有紀念意義,到場的賓客們看到這幅海報,倒也紛紛露出祝福的神色。
一輛黑色加長賓利緩緩的停在了酒店大門口的紅毯上。
媒體記者們早已經在紅毯兩旁等候多時,車子剛剛停下,霎時間閃光燈大作,竟如同白晝一般。
一個高大修長的黑色身影從車子內緩緩走了出來,他神色倨傲,五官如同最好的工匠的雕塑作品一樣,每一條曲線都是那樣的完美到令人窒息,黑發清冷,一席黑色西服,看似平淡卻因為穿在了他身上,而顯得也是那麼的尊貴不凡。
他甚至根本沒有看到兩旁的人潮一般,麵對如潮水般襲來的問題也充耳不聞,在兩個人黑衣男子的護送下,快速的走進酒店大堂,幾乎是幾秒鍾的時間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謔,這架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一個小個子的女記者看著自己手裏的攝影器材,雖然廖南正這個人看起來實在是難以接觸,目中無人,可是每當看到照片中的這個男人,連她也忍不住埋怨造物主的不公平。
“嗬,人家有資本啊。”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女記者說道,她的年紀有些大了,看起來要老練滄桑許多。
“不過姐,你忘了嗎,我們也有資本。”小個子嘴角忽然浮現出一抹詭秘的微笑,在人聲鼎沸中低聲說道。
兩個人對視一眼,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眼底都在閃爍著晦暗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