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南正在下台後,徑自的從後台通道走出去了,葉添和小周跟在他身後,三人均是大步流星,不發一言,心中各有所思。

又經過了來時的大門口。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紅毯兩旁現在已經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隻剩下一彎無數白色花朵做成的巨大拱門和一旁孤零零的立著的巨大海報板。

海報上的人是少年時期的廖南正和左婧。

他穿著一身黑色禮服,黑發有些長垂在額前,神色竟如如今一般的清冷淡漠,站在身著一襲白色紗裙的左婧身旁,兩個人緊緊挨著看向鏡頭,一個唇角含著一抹淺笑,一個則有些難以察覺的緊張。

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在哪拍的,他已經記不清了,他也不想記清。

縱使兩個人之間曾有屬於青少年之間的青澀情感,但是一切早已應該雲淡風輕,而不是被她緊緊抓著不肯放手,隻是為了心中的那一點執念。

然後將曾經那僅剩的一點美好都消磨殆盡。

葉添和小周默然的站在廖南正的身後,看著他微眯眼睛,凝視著那張海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嘶拉——”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在他們麵前響起,抬眸一看,那張巨大的海報,已經被人從中一撕為二!

少年的臉被可憐的撕扯開來,一半垂在一旁,看起來有幾分讓人唏噓。

而始作俑者卻隻是輕輕拍了拍手,接過小周遞過來的手帕隨意的揩了揩,然後扔到一旁。

然後大步流星的走開,將身後星星點點的繁華拋到一旁,想著夜色的深處走去。

遊戲,終於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

深夜時分。

廖南正獨自站在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這個位置,他不知道已經站過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站在這裏,他的心情都是很不相同的。

有過彷徨,有過遲疑,有過痛苦,也有過焦急和此刻的沉重。

“叮鈴鈴——”手邊的加密手機終於響起來,他看著來電的電話號碼,不禁鬆了一口氣。

“廖總,已經查明左森宇登上了前往泰國清邁的專機,看來他們是準備在國外簽署,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我已經第一時間安排了下去。”

“要多久。”廖南正眉心微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不,對於現在的整個廖氏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大約半個小時後可以起飛,我叫葉添去接您。”小周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過來,聽起來穩定而自信,竟讓廖南正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奇怪,他一向以自持冷靜自詡,可這回,在麵對即將觸手可及的成功時,他的情緒居然已經失控到了需要屬下來調節的地步。

廖南正穩了穩心神,聲音也低沉了幾分道,“好,我要盡快。”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才剛剛從和左家人的會議桌上脫身,廖南正瞟了一眼被扔到一旁的一份厚厚的文件。

每一份上麵都有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百分數,和一個鮮紅色的人名印章。

交易已經開始,他隻能贏,否則,後麵隻有萬丈深淵等著他。

不知為什麼,腦海中卻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一頭不長不短的絨毛永遠東卷西翹,一雙圓圓的眼睛如同杏仁一般,閃著晶晶亮的光芒,好像星河存在在她的瞳仁裏。

又想起了那個出生不過一個多月的小肉團,總是嗚嗚,嗚嗚的叫個沒完沒了,那個眉眼間有幾分神似她,又有幾分神似自己的寶寶。

他好想小嘉,好想寶寶。

他想給家裏打一個電話,他想聽聽她的聲音,聽聽寶寶的嗚嗚聲,他更想將他們母子二人擁入懷中,因為,他們就是自己的世界。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