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迷糊中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聽起來不像小浩。努力的睜開眼,不禁下了一大跳,一個披頭散發,不男不女,滿臉黑不溜秋的家夥正抓著自己胳膊死命的搖晃。
“你誰?是小浩麼?離我遠點,”李正感覺有點不適,聲音怪怪的。他在迷糊中沒注意右手指環上還有微弱的電光閃爍,戒指已經由耀眼的金光變得逐步暗淡,然後慢慢戒指和閃光逐漸消失了。
“啊!小浩是誰?——小哥啊!你沒死啊!”興奮的聲音像唱歌樣變調了。
“還不快去看車,別做你美夢了。”這家夥雷劈下把腦袋弄壞了!
“小哥!……看什麼車啊!你能起來嗎?”小屁孩還是很興奮。
李正昏頭昏腦坐起來四下打量:啊!雨停了!已近黃昏,也該是黃昏了。咦!這怎麼不是老家那平原景色?仍是這秋色,卻是丘陵。還有遠山。怎麼回事?不遠處村落路旁站著一堆人,確切的說,是十來個穿著怪異顏色或褐或黑或青的男人正走過來。再看看自己,右臂衣服焦黃,襯衣也濺滿泥點,正斜躺在路邊水溝旁,雙腿濕透。看來是小屁孩從水裏拉出來的。伸出雙手在水裏手臉洗洗泥汙:這是我的手麼?變大了指頭變長了指縫也變大了。難道是雷劈到異界了?戒指呢?右手戴戒指的地方一個淺色的痕跡,掉了!趕緊四下尋找,還伸頭到水溝看看,這是我麼?雖沒有那韓星奶油英俊,也算有些英俊硬朗,好像也年輕了不少,看不出年齡到底多少。跟前世相比嘿嘿:突破自我了!管它呢!這廝又忘了找戒指了,以為手指細了,自然就掉了。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
正欣賞著呢!一聲大叫:“小哥啊!————你可別呀!你該高興才是啊!雷都打不死你!幹嘛還要死呢?”雙腳被抓住往後猛拉,下巴拉了一溜子泥。人不大勁怪大的!
“呸!呸!還不去洗洗你的臉。跟鬼似的。咦!我的頭發.......”李正另一隻手摸著自己頭發說不出話來。半邊烏焦。
我不是做夢吧!李正閉上眼睛,看見了車,車頭前方向輪快挨到水了,車廂也傾斜得厲害。睜開眼,車不見了。甩甩頭,地是幹的。不再出現幻覺。翻身站起,突然發現衣服不太合適了。原本就為了開車裝卸化肥種子而穿的寬大工作服此刻感覺有點緊,視覺上也感覺不同。站起來,立即感覺到身高的不同。哈哈!真是撞大運了!容貌上突破了自我,在海拔上也徹底扔掉30年“冬瓜“的帽子,上了足足20公分的台階。真的過蟲洞了?真的到哪個封建朝代了?管它呢!
神清氣爽。趕緊起身,上前幾步朝眾人作了個揖,“幾位有禮了!”
一白發老叟還了一揖:“小郎君,從何而來呀?”
“當然從天上下來!”小屁孩狐假虎威。
從何而來?這個問題真難回答,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來彌補。這句話當然聽說過。還不知道現在是哪朝哪代,這可得仔細想想再說。
“呃!老丈,我兄弟...”回頭看了眼小屁孩,“遠道而來,天色將晚,想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這個——!”老頭看這廝奇裝異服,又修個不倫不類陰陽頭,半邊稍長半邊短,似乎火燒一般,咋看不像好人。“公子啊!不是老朽不近人情,李家灣都是小家小戶,實不敢委屈公子。隻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如何來到李家灣?”
什麼不敢委屈,不想留吧!反過來想也是:來曆不明,奇裝異服,是不太能接受。
“我姓李名正...字...小正。自幼山上學藝,如今藝成下山,途經貴地,又經暴雨雷擊,成了這副狼狽模樣,叫老丈見笑了。”
“ 哦!姓李啊!那就是本家了!既然如此,老朽非是不通情理,絕不會讓你兄弟在野外喂狼。村裏有座舊祠堂,本家早就沒有了,你二人可暫住於此。等管事回來叫人給你們送些米糧吧!唉!可憐!天要黑了。大牛,你帶公子去大廟歇息。”
一個十四五歲小夥子過來,嘿嘿一笑,前頭走了。李正拉著小屁孩跟著,不管後麵傳來的議論聲。
什麼祠堂!一座不知多少年都沒修葺過的院落,房頂長滿瓦鬆青苔,門洞寬大,兩邊有耳房,還有三步台階。院牆倒塌大半一片荒蕪。望進去,三間大殿,兩邊相對各三間廂房都破敗不堪。整個一座放大版的四合院。
進入青磚夾雜片石鋪就的院子,磚縫長滿青草。已近傍晚,蚊蟲開始嗡嗡作響。進入大殿,在正中應該是雕像的位置豎著塊丈許高的石碑,也看不清刻的是什麼人的站像,但肯定不是文字。這是什麼祠堂,這不是廟麼?本著初到這繁文縟節的封建社會禮多人不怪的心理,拍打下衣服上幹涸的泥點,對著石碑長揖一拜。這完全是給眾人看的作秀,沒想到卻給回來的李管事等正好看見。
李管事外出剛進村,聽眾人議論紛紛。
原來,幾位村民看天陰欲雨,就在村頭樹下避雨閑聊。雨沒下下來,卻看見村外一顆樹旁,怪異的黑雲籠罩,陰霧彌漫。忽的一道閃電,又一聲巨響,就那麼無風無雨的轉眼雲消霧散。大夥兒正說這事兒奇怪呢!那樹下路邊憑空出現倆人來,這下眾人更驚異起來。又聽李正是山上學藝的,大家意欲探究李正師門淵源。到底哪門哪派這麼厲害?能駕禦雷電而來。
其實,他們沒看見,那小屁孩是早就躲在樹下避雨的小叫花子。不過他倒是見證了李正的踏雲霧而來的奇跡。
李管事從州府主子哪兒剛回來,聽說這等奇事兒,沒顧上轉回,先來一看究竟。
李正又看看兩側廂房,東邊三間稍好些,起碼在屋裏沒看見天,還有一張床,打掃下蛛網灰塵,應該能住。轉身對緊跟的大牛說:“麻煩兄弟,借些用具打掃一下,我就住這行嗎?”
大牛憨憨一笑:“好!反正沒人住。啊!大管事來了!”
李正回頭看見一長須老者,約四五十歲,灰白頭發,褐色衣褲。一眼就知道是個精明人。
趕緊抱拳行禮:“見過李管事!打擾了!”
李管事慌忙還禮:“不敢當小郎君禮。招呼不周,請小郎君擔待。”
一看李管事的疑惑,李正知道他想問什麼。搞業務許多年,察言觀色,這點眼色還是有的。領先才有主動。
“敢問李管事,這裏是哪州哪縣?如今又是哪朝哪代?老伯又是哪府的管事啊?”
管事更迷糊了。你才多大呀?還哪朝哪代!
“是這樣!”李正咬咬牙,再說些模棱兩可的消息。“我祖上因戰亂遠離中原,遺囑後輩,藝成返回中土尋根。”
“哦——,你姓李啊!”管事恍然大悟狀,“現在是大唐貞觀六年,今上是咱李家二郎諱世民在朝。這大唐是上皇唐國公諱淵太原起兵,舉義旗,反暴隋... ...”李管事眉飛色舞,滔滔不絕。
尼瑪!真的是大唐!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若餘儷和李浩知道了還不淚奔三千裏。唉——!穿回去的幾率比穿越幾率更渺茫啊!不依靠月光寶盒沒聽說還有穿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