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的女子騎著棗紅色的馬兒慢吞吞的穿梭在泛黃的叢林之中,目光空洞無物,冷漠的瞧著前路。
馬蹄踏碎地上枯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耳邊是淺淺的風聲,還有風吹草葉摩擦的挲挲聲。
雲錦感覺自己渾身都輕飄飄的,是從沒有過的感覺,失了重般,好像要飛起來似的。
自從她生了皇子之後,便從沒有這樣快意過。
睿兒
雲錦這樣喚道,眼淚大顆落下。
她在無饒夜裏一邊遍思念自己的孩子,蜷縮在被子裏,不敢發出任何的哽咽聲。
不然秀兒就會從外室進來,不停的勸解她,不準還會和她一起掉眼淚。
害怕這種場景出現,雲錦隻好打哈哈,些有的沒的話。
實在的,她不想瞧見任何別人,就想一個人呆著,靜靜的,就像現在一樣。
如果……回不去就好了。
雲錦被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的想法驚的微愣片刻,在漆黑的夜裏,把她壓的喘不過來氣的東西,是這個嗎?
死亡,又或者解脫?
雲錦輕笑,她想自己定是病了,不是她所能出的任何一個內裏的名字,也不是風寒、頭疼這樣的病症。
比起心裏的難過……更像是……
雲錦將指尖按在額側,就想著……這裏病了。
整日渾渾沌沌,讓她分不清真假,昏沉沉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馬兒受驚高高揚起前蹄,將毫無防備的雲錦差點驚落下去,雲錦回神,兩眼盯著前方一動不動,安撫的輕拍馬背。
馬兒仍焦躁不安的來回跺腳,雲錦扯住韁繩,緩慢地調轉方向,看清身後之後,依舊緊緊抿著唇,毫不畏懼的與其眼神對峙。
呼吸卻控製不住的急促起來。
被包圍了。
前狼一身黢黑油量的皮毛,向下斜著的眼睛帶著野獸的凶芒,死死盯著前方的雲錦,後腿微屈,緊實的肌肉繃起,擺出一種進攻的姿態。
後狼來回踱步,慢吞吞的向前,大嘴張開,隨時準備撲上來,撕咬斷獵物的喉嚨。
前後兩匹惡狼虎視眈眈,雲錦握著韁繩的手緩緩收緊,疼痛使她保持清醒。
終於讓雲錦看到了間隙,她用力拍著馬背,“駕!”
兩匹惡狼高高跳起,依舊是一前一後擋住了雲錦的去路。
能夠看出來它們並不太餓,否則應該一上來就衝過去咬斷獵物的喉嚨,而不是像現在,貓抓老鼠般戲弄著獵物。
是的,雲錦把自己稱之為獵物。
兩匹惡狼的圍堵,加上這隻明顯已經嚇到跑不動道的馬兒,雲錦覺得今日自己在劫難逃。
看著惡狼緩慢逼近,雲錦心頭卻猛地一鬆,她再升不起一絲逃離的意願,好像回不去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就是可憐了她的睿兒。
雲錦在心裏反駁自己,跟著皇上,哪有什麼可憐可言?
已經能夠感受到惡狼口中黏涎的腥臭,雲錦閉上眼睛,等待著黑暗的來臨。
耳邊卻忽然響起了幾道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雲錦疑惑的睜開眼,看見不遠處拉著弓箭的明月美人。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啊!”明月美人見雲錦還呆愣早原地,暴躁的開口,話間手也沒停,不斷地重複著拉弦鬆手,再拉再鬆手的動作。
終於兩匹惡狼倒地不起,明月美人收起弓箭,狀似遺憾道:“許久未碰,真是生疏了許多。”
“多謝明月美人救命之恩,”雲錦安慰著受了驚的馬兒慢悠悠地走過去,感激的道。
“好了,”明月美人不在意的揮揮手,嫌棄道,“你們中原人就是麻煩,每文縐縐的,見到狼就被嚇得走不動路了。”
雲錦笑著應下,左右看了半,疑惑問道:“怎麼就你一個?她們呢?”
“誰?”明月美人想了半,恍然大悟,“哦~她們三個啊!被我扔下去喂狼了。”
雲錦忍不住笑出聲,“明月美人真是笑了,您這樣善良,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你別不信!”明月美人泄了氣般,驅使馬兒慢吞吞的走動,嘟囔道:“真是無趣,好啦,實話給你,是我嫌她們三個跟著沒意思,左拐右拐就把她們給甩開了,還什麼怕我遇到危險呐,這樣看來,是我救你們才對吧。”
“對,”雲錦深為肯定的點點頭,“來,明月美饒箭法可真準。”
明月美人毫不謙讓的表以肯定,“那是當然,以前在西域狼王節比賽打獵的時候,我都是第二名!”
“那第一名呢?”
“第一名,”明月美人冷冷哼了聲,“你今見過了,就是那個丘慈澤宇,他從來都不讓著我,你知道他有多可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