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宓的判斷沒有錯,去她奶家的聚餐再次以雞飛狗跳告終。
尤其是當林祥芝提出希望蘇建橋許麗麗兩口子破鏡重圓的美好想法,並不小心說漏嘴,把始作俑者蘇宓供出來之後,鄧翠萍更是將他們罵得狗血淋頭,就差放兔子咬人了。
隻是林祥芝見識過鄧翠萍又打又罵為自家閨女喊魂的果斷舉動之後,深感誤會婆婆而心生愧疚,一廂情願地抱持著婆婆刀子嘴豆腐心的堅定念頭,執拗地入了魔障而無法自拔,像是戴了濾鏡,不管鄧翠萍如何過分蹦躂,她一律含笑以對。
蘇宓瞅著凶悍的奶被聖母的媽噎得臉紅脖子粗,生怕她氣出個好歹,爆個高血壓腦溢血什麼的,還有不穩定的精神病因子,這都是有前科的!
不等她勸,有著同樣憂心的蘇建亭兄弟倆默契地一個架走媳婦,一個哄著老媽,終於將一場眼見著要上演的悲劇消弭於萌芽狀態。
飛飛是個懂事的孩子,父母離異後更是敏感會看眼色,大人說話絕對不插嘴,隻一心照顧病弱的姐姐。
臨睡之前,留宿大爺家的飛飛小聲而堅定地跟蘇宓重申:“姐,我跟你走。”
蘇宓疲憊地扯出一抹微笑,“嗯。”閉眼就陷入昏睡。
飛飛跟隨蘇宓去市裏讀書的事情,並未遭到任何反對。
蘇建橋一個人鋪收水管,看著抽水機澆了一天果園,晚上回來跟大哥喝得眼睛發紅。兄弟倆說了半宿掏心窩子的話,狠哭了一場。
第二天,蘇建橋就把飛飛的戶口送來,搓著粗糙了許多的大手,喃喃說家裏錢買了化肥農藥,學費先叫哥嫂給墊上,等秋上賣了果子就還。
蘇建橋以往沒少說這些話,可唯獨這次林祥芝聽得入耳。
“瞎客氣什麼呢,哥嫂是白喊的?飛飛是我親侄子,跟親兒子也不差多少,供他念書我樂意。你能放心他跟著我們就行。”
蘇建橋苦笑。“嫂子別磕磣我了。飛飛跟著你們,不比跟著我個老光棍強?”
蘇宓從頭到尾親眼圍觀一回浪子回頭金不換,除了稀奇就是驚喜。
不管怎麼說,小叔一家的悲慘命運也被她扭轉了,她的重生是有價值的,不是麼?
隻是人總是貪心的,得寸進尺,得隴望蜀。咳,她這幾天閑著輔導飛飛學習,多講了幾個成語故事,有點走火入魔了。
總而言之呢,她還是希望哥哥能早點痊愈回家。家裏少個人,她十分不習慣,哪怕有飛飛陪著,也完全起不到移情的作用。
畢竟蘇雲慕是不一樣的。別人不會像他一樣,豁出命來換她的生,更不會那樣親她的嘴……
蘇宓再次抬手扇扇臉頰,心虛地眼神亂飄,擔心別人瞧出她不害臊的心事。
飛飛有眼色地端過水杯給她。
“姐,你再忍忍。大媽說你才好,身子虛,不能吹風扇。你別嫌熱,我陪你一起。”
蘇宓喝口水,頂著小堂弟天真無邪的眼神,抬手揉揉他絨呼呼的頭頂。這孩子發質軟,脾氣好。
“飛飛真乖。好,咱們不嫌熱。這算得了什麼啊,姐過幾天還得去學校軍訓呢,大太陽底下一站一整天的,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