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林宣抱著作業匆匆走回辦公室。
他教語文,剛回來那會兒不太習慣,沒日沒夜地補了很多天才把知識補回去。
他不打算失去這份工作,因為這是他穿回來的地方。
不過他賺錢已經完全不靠這份工作了,好歹在雲國待了幾十年,他的字與畫造詣都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他隻偶爾賣一兩幅畫,有緣者得,剛開始價格不算高,隻是隨便一賣賺點前搞尋人啟事,後來有了名氣,還是隻隨緣賣那麼一兩幅。
如今他的字和畫價格都不是五年前能比的,說來也有趣,這五年他沒有用太多心在上麵,因此字畫都跟五年前比起來沒什麼進步,但價格卻差了千倍萬倍。
至今有許多人覺得,他一定是個古稀老者,否則不會有這樣的造詣。
林宣不管這些,他上輩子得到的夠多,心也足夠老了,現如今就隻想著一個厲承胥。
五年了,他還是沒能找到厲承胥。
作業分發給學生,林宣坐在最前麵發了會兒呆,上課鈴聲響起才正式開始上課。
不論怎樣,現在做了老師總得負責任。
晚上他走得晚了點,作業批改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不過好在他有鑰匙,門衛也住在附近,不用擔心被關在學校裏。
臨走前,他習慣性去了廁所一趟。
學校裏有同事私下裏偷偷說小話,說他尿急尿頻尿不盡,一天要去廁所好多趟。
林宣才不管他們怎麼說,不去他就心裏發慌,生怕錯過戀人。
廁所裏悉悉索索有聲音,他心裏又慌又喜,趕緊去將門打開。
什麼都沒有,隻不過是風吹動塑料袋。
把塑料袋扔進垃圾桶裏,又洗了洗手,林宣才後知後覺感到天氣變涼了。
回來的時候五年前的夏天,現在已經是五年後的秋天了,他偶爾會感到很疲累,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厲承胥。
是不是要等到他到雲國的那個年紀,才能再次見過厲承胥?
得抽空去醫院看一看了,他心想。
再這樣下去,遲早心理出現問題,提早治提早好。
他其實不太敢去醫院。
倒不是怕心理醫生發現什麼,而且他害怕心理醫生告訴他你得了妄想症,你記憶裏的那些都不過是妄想。
如果有人這樣跟他說,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寒風吹進衣領裏,林宣打了個寒顫,再想想回家之後要麵對隻有自己的家,更難過了。
為了方便假期回學校看,他特意在附近買了房,這會兒也用不著開車,走路回去就行。
當年學校選址偏僻,但這麼多年過去也熱鬧了許多,隻不過此時已經淩晨,附近店是給學生開的,早就關門了。
林宣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一聲兩聲三聲……
嗯?
餘光裏,林宣瞥見個影兒。
他豁然回過頭,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起來有點局促。
林宣的眼淚刷地一下就落了下來。
“你跟個屁!”他罵道:“你幹嘛一直跟在後麵?”
厲承胥更加手足無措,他不是第一天穿過來,實際上算起來應該是有幾個月了,剛開始是主動去了警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