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熠辰頷首,不置可否,他知道那個女人,指的是他在他十歲就已經去世的奶奶,死於癌症。
“真可惜奶奶愛了你一輩子,你卻恨了她一生。”男人眼裏依舊沒有情緒,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深不見底的家族裏麵,並不是一件算得上是稀奇的事情。
像這樣的事情,這個多達幾百人的大家族,似乎每個月都在上演。
“該說的,都說完了,我也不留下來吃晚餐了,敬愛的爺爺,但願您在百年之前,還能有幾天安寧的日子。”
淡淡地笑著說完整句話,從頭到尾,都是惡毒的詛咒。
他詛咒他在進入墳墓之前,享受不了天倫之樂。
這句話就像一個咒語一般,一語成讖。但是並不會讓人覺得意外,畢竟靳熠瑤的性子是這麼剛烈,又怎會容得下一個騙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父親,雖然,這個父親一直都在用心良苦地護她周全。
所謂虎毒不食子。
但是即使他這樣,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又豈能是說洗清就洗清的?
夏家大宅。
自從夏沫在夏氏集團擔任過一段時間代理總裁之後,靳熠辰便再也沒有對夏氏集團下過手,於是沒了旁人的壓製,原本根基穩固的夏氏想要發展起來,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夏總,小姐已經去世半個月,說什麼,您也要去看看才是。”
王秘書跟著夏震東下車,說到這裏,眼眶微紅。好好的一個姑娘,說沒就沒了,而她唯一的一個親人,竟然是這般不聞不問的態度。
夏震東走進大廳,不遠處依然掛著自己亡妻的遺照。
低聲歎息,“我養了她一場已是緣分,畢竟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可是……”王秘書欲言又止,他似乎忘記了在自己心髒病發作的時候是誰不要命地工作,幫助他保住了現在的公司。
現在夏氏的發展之所以能夠蒸蒸日上,夏沫有很大的一部分功勞在裏麵,可是他,竟然就當做不知道一般地將其忽視掉。
“公司的事情忙,她會理解我的。”
隻是三言兩語,便將王秘書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記住自己的本分,不要越界。”
王秘書歎氣點頭,心裏卻真心為夏沫感到不值得。
眼睛無意掃過被張媽放在幾子上麵的報紙,隨即被上麵的兩行大字標題吸引住目光:靳氏總裁靳熠辰宣布和亡女夏沫舉行婚禮,癡情使人落淚。
原本平靜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報紙的配圖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白玫瑰花海,聽說夏沫的骨灰被撒在裏麵。
黃昏的最後一束光芒,落下。
顏家。
相比於靳熠辰眼裏時刻存在的悲傷和幻滅,這兩兄妹的反應倒是要平和太多。
“哥,你看這個,靳熠辰還真是個癡情的人,雖然有時候渣了點,但是我這輩子要是遇到這麼一個男人,就是死也值了。”說完,一臉羨慕之情。
“傻孩子,瞎說什麼呢!”笑著推了幾下顏星的腦袋,結果報紙,目光迅速瀏覽而過,眼神複雜,閃過嫉妒、
隨即,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嘲諷,將報紙隨意扔在桌子上麵,冷笑,“都是死人了,還有什麼值得結婚的,賣弄他的癡情嗎?”
隻是眼角的濕潤還是出賣了某人,不得不說,他站在一個情敵的立場,還是被造化弄人四個字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