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貴妃榻的人,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便伸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微微運功。
而此刻正痛地有些抽搐的淩蕭,忽然感覺腹部一股熱流送入,本已冰涼的身體便瞬間有了溫度,連腹痛也緩解了不少,整個緊繃的身體亦逐漸放鬆下來。
她知道是他運功給她驅寒,仙人醉本是寒毒,對女子身體損傷尤為嚴重,中毒之後便是連丁點冷水都碰不得,可見其霸道程度。想來,若非他內功深厚,定也是製不了這毒的,隻是一時之用,她以後便是要天天年年地痛下去呢。不過,她似乎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腹痛隨著他源源不斷地輸送而逐漸消失,但她卻並未睜開眼,亦未看他一眼。
風爵看著那逐漸恢複放鬆狀態的人,想是已經不痛了,便將手移了開,隻道:“此毒不解,你活不過三年。”
她卻並未回應,隻靜靜地躺著,似已睡了過去。
風爵見她不理,也未強求,隻一揮袖,便將她床上的被子整齊地蓋在了她身上,又看了她一眼,方才離去。
淩蕭聽到他離開的聲音,眼角有一滴淚滑落,他這又算什麼呢?罷了,此後他們都想怎樣便怎樣吧,她隻管守好自己的心,不再輕易相交便好。
未再睜眼,便就在貴妃榻上了過去,她已經太累了。
……
而剛從淩蕭出離開的風爵,卻徑直去了……靖王的臥房。
“嘖嘖嘖,美人在旁,還能想起我?”邪魅的聲音帶著慣有的不羈。說著,上下打量著靖王,卻是在查看他的毒素蔓延狀況。
“放心,死不了。”靖王出聲道。
“既如此,你找我幹嘛?”
“三日之內,我必須站起來。”
“哦?吳大夫怎麼說?”
“七日。”
“吳大夫都言七日,我如何有辦法。”
“爵。”
“唉……就知道你找我準沒好事!”
不再廢話,便一撩衣擺,在他床邊坐下,“手。”
靖王配合地將手伸出,道:“不僅要站起來,還要能行動自如。”
聞言,風爵歎了口氣,“莫不是那皇帝又開始蹦躂了?”
“嗯,約莫便是這兩日了。”
“可若此時我強行輸內力為你壓製毒素,也隻能維持個五日,五日之後,你這腿怕是半個月都別想再動了。”
“五日足夠。這幾日,你便在府中住下,宮裏有了消息之後,再行運功。”
“得了吧。誰要住在你這破地方,爺去妙音坊待著。”
失笑道:“本性難移。”便也未再言此事,隻凝著窗外道:“本王曾答應母妃不爭皇位,如今,卻是由不得本王了。”
風爵心裏一驚,什麼,他母妃不讓他爭皇位?!卻還給了他這樣的囑托!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難不成琰做皇帝有何危害?便道:“決定了?”
“嗯。”
“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幫你把這天下攪亂。”無論如何,此時若還不奪位,豈不是仍那蠢皇帝為所欲為?
正欲再說什麼,便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風爵便迅速閃身躲了起來。
緊接著,便看到破門而入的淩蕭。
她竟然睡著了!她竟然忘了風爵還在靖王府的事!萬一他是來殺靖琰的怎麼辦?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隻能第一時間趕來,卻沒想過,便是來了又如何,若風爵真是來殺他的,早便下了手,即便是還未行動,憑她又能做些什麼?
隻是,落在靖王眼裏,這卻已是她第二次毫無禮數的作為了,便冷硬開口:“何事?”她最好是有事。
暗處的風爵卻在心裏冷笑,這女人,莫不是來保護琰的?自不量力!
淩蕭沒聽出靖王語氣中的不滿,便直接道:“無事,你可還好?”
聽到她有些虛弱的聲音,靖王才留意到她那仍有些慘白的臉,想到可能是仙人醉的毒又發作了,卻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慌張,便問道:“本王無事,可是仙人醉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