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淩蕭想起了錢袋是落在了客棧,是以便隻往回返,不過剛走兩步,淩蕭便忽然意識到剛才那人為什麼沒攔她,該不會是知道她會回去吧?
思及此,淩蕭便止住了腳步,萬一靖琰在客棧裏等她怎麼辦?
她是告訴他自己沒失憶還是假裝失憶呢?
淩蕭自懷間摸出這枚她身上僅有的銅錢,決定用“拋硬幣”這個最普遍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嗯,雖然這是枚銅錢……
沒關係,如果是字,她就告訴靖琰她沒失憶,如果是花,她就假裝不認識他,嗯!
下定決心後,便將銅錢向上拋起,豎直向上的軌跡終於止於某一點,銅錢開始下落,淩蕭看著這枚即將要落下來的銅錢,她終於明白了那句話——
當你麵臨選擇時,拋硬幣是最好的方法,並不是因為拋硬幣真的會替你做決定,而是在硬幣拋出去的時候,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沒錯,淩蕭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沒有去接那枚硬幣,而是直接向客棧走去,腳步堅定,身後的硬幣落地,在地上旋轉,很快便停了下來,不過,朝上的一麵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沒有一絲的猶疑,淩蕭很快便出現在了客棧門口,進門之後便徑直上了樓,錢袋果然在桌上,淩蕭不禁一笑,想不到這小店那個畏畏縮縮的小夥計還挺有素質,知道客人的東西不能動,不過她當然不會知道,隻要小夥計一想上樓,靖琰便叫他添茶了。
隨手拿起錢袋便轉身下了樓,看到迎上來的小夥計,淩蕭非常好心情的扔了塊碎銀子,隻當是打賞他了,然後便向客棧門外走去,自始至終,隻當沒看到靖琰。
不出她所料,還未待淩蕭跨出客棧門,靖琰的聲音便自身後響起——
“結賬。”清冷的聲線,卻仍舊沒有看小夥計一眼,隻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便跟著淩蕭出了去。
淩蕭見靖琰沒跟自己搭訕,亦隻裝作沒發現他跟在自己身後一般,隻朝那糖人兒攤子去了。
“婆婆,這是方才欠您的糖人兒錢。”淩蕭不再用女聲,盡管這婆婆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
老婆婆隻笑眯眯地接過,淩蕭亦不曾停留,便邁開步子向碼頭去了。
靖琰隻一路尾隨,至始至終都沒有上前搭話。
待到了碼頭,淩蕭則找了一家船行,將一千兩銀票往桌子上一拍,“老板,爺要一艘最好的船,一日內便要出海,可有問題?”淩蕭粗著嗓子的樣子,活像一個暴發戶,船行老板見淩蕭出手大方,隻賠笑道:“當然沒問題了!爺您請好吧!一個時辰之後便可出發,爺先到隔壁茶館稍等可好?”
淩蕭見著老板精明,隻道這隔壁的茶館怕也是他開的,卻也覺得甚是方便,便一笑,“好啊,不過有一點,你隻管將船備好即刻,爺一名舵工都不要!”
老板蹙眉看向淩蕭,“這位爺可是自己帶了舵工?爺要的是最好的船,隻怕少說也得有十名舵工,就算是最好的舵工,恐怕也得八名。”當然了,船老板是擔心他的船,雖然說淩蕭給的錢多,足以買下他這條船了,但若這船能平安回來,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沒有人會嫌自己得的便宜少。
淩蕭見這老板貪婪,隻二話不說便要將銀票拿走,船行老板隻趕忙攔著淩蕭,賠笑道:“這位爺息怒,小人多嘴了,您先去歇著,小人保證不過時辰便將您的船備好。”
淩蕭冷哼一聲,便鬆開了欲拿走銀票的手,船行老板趕忙將銀票收好,唯恐淩蕭再次變卦。
淩蕭則在船行老板的諂笑中向隔壁的茶館走去。
靖琰隻一邊笑淩蕭雖是失憶了,性子卻一點沒變,一邊跟著淩蕭進了茶館。
正自思考著淩蕭為何不要舵工,走在自己身前的女子便忽然轉過身來,靖琰自是能夠控製的,隻是……他不想控製。
沒錯,意料之中的,淩蕭便撞進了靖琰懷中。
靖琰亦裝作不小心的樣子,隻迅速與淩蕭分開,掩去目中的得意,換作一副抱歉的模樣,“失禮了,姑娘沒事吧?”仍舊清冷的聲線,仿佛真的不認識淩蕭。
淩蕭隻在心裏腹誹靖琰這個心機boy,她當然知道這家夥是故意占自己便宜的,不過呢,哈哈哈,拚演技嘛,看誰拚得過誰!
“有事啊!”本來淩蕭也是有事找他的,何不借此機會訛上他?!
靖琰被淩蕭這回答差點逗笑,當然了,笑也是在心裏笑,他是誰?出了名的冷麵戰神,豈有隨隨便便破功之理?
“是在下一時不察,這裏給姑娘賠罪了。”靖琰當然知道淩蕭是打了訛他的主意,這不正中了自己的下懷?正想著直接搭訕太刻意,不知該如何接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