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哥,對不起。”範得寶低著頭,李明光看著他的臉,心裏掂量著剛才那一拳的分量。他很識趣地退到一邊,以自己的身子骨,勸架是萬萬吃不消的。
蕭臣逸半晌沒再說話,範得寶抬頭看他一眼,借著門口透過來的光,他感覺到蕭臣逸周身的寒氣,這種氣息不該是蕭臣逸的。他心裏一緊,幾步上前,正好扶住幾欲摔倒的蕭臣逸。蕭臣逸一手扶著額頭,一手大力揮開他。
李明光見狀,把一直呆在門外的惠言拉進來,惠言進來之後,就把早準備好的鎮靜劑給蕭臣逸注射。蕭臣逸陷在頭疼的痛苦裏,在藥效的作用下,沒多長時間,蕭臣逸的意識就開始渙散。眼前光影晃動了一會兒,一切終歸於黑暗。最後的意識一直停留在他還沒有通知林子上。
收拾好注射的托盤,惠言一手端著往樓下的客廳走去。李明光跟著下樓,範得寶在門口站了好大一會兒,惠言送走李明光後,上樓來找他,把他拉了下樓。範得寶本身皮膚有些白皙,剛才挨了蕭臣逸一拳,這會兒臉上已經泛青。惠言一看,張羅著要幫他塗藥,被他不耐煩地阻止。
惠言換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安慰他道:“小寶,你不要生蕭哥的氣,他隻是受那個蕭逸影響太嚴重,才會一時失去理智打人的。你看以前,他多溫和的一個人啊!別說是對自己兄弟,就是當初的死對頭天慶集團的胡勇,他都沒有動過粗。現在是蕭逸在影響他,才會讓他的脾氣變得這麼不穩定。”
範得寶拳頭握得很緊,聲音低低地說:“事情本來就是我做得不周全,臣哥打我是應該的。”
“打你的不是蕭臣逸,是蕭逸。”惠言再一次強調,“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把蕭逸除掉,這樣蕭臣逸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紳士有禮,氣度不凡。”
範得寶還是沒有說話,身邊這個女人早已超出他的理解範圍。剛到B市時,李明光提議先給蕭臣逸打一支鎮定,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惠言極力要打兩支,被範得寶攔住。但是以蕭臣逸睡了一整天來看,那一支的劑量肯定是讓她加大了。當初能想出打暈蕭臣逸帶回來這樣的極端做法,這樣一個女人,到底會有多可怕!
事實證明,這第二針的劑量同樣不小,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蕭臣逸依然沒有醒過來。可是範得寶卻是從上午就坐不住了,因為林子不停地打電話來,他心裏糾結著,一直不肯接。現在這邊已經一團亂,如果再讓林子牽扯進來,他沒有把握能控製好局麵。這樣無疑對蕭臣逸的治療沒有好處。
到下午的時候,範得寶沒有等到蕭臣逸清醒,卻等來了周哥。周哥一來就往樓上走,範得寶很警覺地跟了上去。站在門口,周哥回頭:“你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不要像條忠狗一樣圍著他轉。他昨天還打你了不是嗎?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說完故作惋惜地搖搖頭,推門進屋。
範得寶一直站在門口,看著門看著裏麵的情況,周哥什麼也沒幹,就站在床邊看一會兒就出來了。而他出來後,徑直去了惠言的房間。範得寶一直站在那裏,過了沒多久,周哥就出來了,臉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範得寶看看惠言的房間,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簡單吃過晚飯,惠言就起身上樓,她今天的心情明顯不好,在蕭臣逸門口徘徊了一會兒,見蕭臣逸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就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範得寶守在蕭臣逸床邊,不知不覺中,也睡著了。剛睡著沒多久,就被一陣響動驚醒,他以為是蕭臣逸,但是睜眼看到蕭臣逸還安靜地躺在床上。
響動來自門外。
出了門之後,範得寶仔細分辨,發現聲音是從惠言房間傳來。他緊走幾步過去,隔著門,聽到被抑製的掙紮和呼喊。他小心地把耳朵貼到門上,然後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努力喝止那個妄圖呼喊的人:“別吵了!整棟樓裏除了範得寶和蕭臣逸,都是我的人。而他們兩個,一個被你弄得昏睡不醒,另一個,想必你不會希望他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吧?”掙紮聲漸弱,範得寶像被人當頭澆了一盆涼水,這是周哥和惠言?他們?
屋內的掙紮聲消失,卻突然傳來響亮的巴掌聲。緊接著男人的低罵和著女人的尖叫,亂成一團。範得寶踹開門,見周哥捉著惠言的手,正揮手要打。範得寶把他拽開,推到地上。周哥抬頭看著他:“多管閑事!”
惠言眼含淚,指著門,對周哥大吼:“你給我滾!”
周哥沒了興致,拂袖離開。惠言整理衣衫,努力端出平日的淑女範,對範得寶說:“謝謝你,這個恩我會記得的。以後一定還。”範得寶很想問她究竟怎麼和周哥糾纏上的,但是看到她不住地哭,也不好再說什麼,退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