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感覺,要怎麼形容?就像是你站在某地不能動,抬頭看見有人在樓上,也就是你頭頂,拿著一大盆狗血,慢慢傾斜,慢慢傾斜,就在你以為狗血要撒你一身的時候,盆被人收回去了。
於是你放下懸起的心,輕鬆了,目視前方,笑了笑。
然後那一盆狗血,“嘩”地潑下來,灑了你一身。
對,就是這種感覺。
病房裏灑滿陽光,所有人幾乎靜止,視線集中在了於飛和熊大身上。
於飛對熊大說:“我對你一見鍾情了,做我女朋友吧。”
“啊?”熊大指指自己,嘴巴微張,雙眼呆滯,整個人都懵了。
張發財拽過熊大攬著,艾莎芝連忙拽過於飛的手:“那我呢?”
“你?”於飛上下打量艾莎芝,“你是誰?”
艾莎芝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不可能,”於飛說,“你根本不是我喜歡的型。”然後指向一旁迷茫的熊大,“她才是我喜歡的類型。”
艾莎芝眼眶發紅:“你……你……你竟然這麼說……”
熊大把張發財推開,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狗血!對!狗血!”奶奶高興地滿麵紅光,“這才是正確的路子,虐心、狗血、混亂、糾結!這才是我要的言情!”
張發財對於飛道:“你這是被撞傻了吧,你原來喜歡的不是那種型。”
“我不管原來怎樣,現在我覺得她特別迷人。”於飛看向熊大,“你叫什麼名字?”
熊大說:“熊大。”
於飛看了一眼熊大的胸,說:“好名字,很勵誌。”
“看來你真是被撞壞腦袋了!不要緊,”艾莎芝擦去眼淚,從果籃中拿起一個西瓜,“再撞一下就能正常!”
“休想!”奶奶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旁邊的小板凳正麵迎上,四分五裂的西瓜雨下,是奶奶和艾莎芝充滿敵意的對視。
奶奶咬了一口西瓜,“噗”地吐出瓜子,目光炯炯有神:“跟我玩套路?小丫頭片子,我當女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艾莎芝冷笑:“既然您老已經看了那麼多套路,必然知道,男主既然能失憶,那麼也能找回記憶,現在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不如早點讓他回憶起來。”然後又砸來一個哈密瓜。
奶奶打碎了哈密瓜:“那有什麼難的,隻要留意不讓他再被砸到頭就行了!況且失憶後愛上其他人,恢複記憶後依然愛著那個人的套路文也不少!”
艾莎芝和奶奶對視,眼神交彙處電閃雷鳴火光四濺。
我一手西瓜一手哈密瓜地看著。
此時拿著病曆的醫生推門進來:“哪位是病人家屬,我來報告一下病人的病情。”
艾莎芝和奶奶齊齊轉頭,看向醫生:“不需要!!”
醫生奇道:“我工作這麼久第一次聽到這種回答。”
艾莎芝道:“你不就想說病人遭受了這麼大的車禍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能不能醒需要靠他自己的意誌力堅持,如果有奇跡,他一定會醒過來。”
醫生睜大眼:“可……”
“可是他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奶奶犀利地接話,“你們又會發現他的身體奇跡般地沒有多大損傷,隻有這個失憶症讓你們一籌莫展,你會勸我們和他說一些過去的事情刺激他的大腦,有助於讓他想起原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