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還好,展擎飛在這間別墅中,設置了一間手術室,此時手術室的病床上,正躺著韓亦馨。
她臉色慘白,雙手死死地抓住床單,想要說什麼,脫口而出的卻還是不忍耳聞的痛苦的尖叫聲。
手術已經持續一個小時了,歡顏進進出出也已經很多趟了,可是,韓亦馨的痛苦喊聲卻沒有停止過。
齊寒等在房門外麵,反而顯得異常的冷靜。
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死死地盯著緊閉的那扇大門,聽著裏麵的聲音。兩個小時過去後,張醫生才一臉疲憊地從手術室中走了出來。
“怎麼樣?”齊寒第一個衝到了張醫生的麵前。
“對不起,大人保住了,可是,孩子沒有保住。”
雖然一直都在手術室中幫忙,可是聽到張醫生親口宣判亦馨腹中嬰兒的死亡,歡顏還是忍不住,眼淚如雨地流了下來。
齊寒臉上一愣,雖然在韓亦馨第一次意外險些流產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這個孩子可能會保不住的準備,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 他的內心,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沒有多做停留,齊寒立刻衝進了手術室。
“亦馨!”他如箭的身軀直奔病床,可在那張寬厚的手掌觸碰到了韓亦馨的額頭時,又那般的輕柔。
韓亦馨慘白這一張臉躺在手術台上,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手臂上的吊瓶還在一滴一滴的流淌,心電圖的“滴滴”聲,甚至帶著回響。
病房中的所有儀器,就像在競賽一樣,爭先恐後的搶著發出聲音,卻隻有韓亦馨,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默默地流著眼淚。
“亦馨,你別這樣,你別嚇唬我。”
齊寒輕撫韓亦馨的額頭,想要安慰,卻語言蒼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的手沒有停止,拇指肚一下一下的摩挲著韓亦馨的額頭,希望這樣喚回韓亦馨的意識。
“齊寒,對不起,我沒有抱住我們的孩子”,終於,韓亦馨還是崩潰地放聲痛哭起來。
看著病床上如此無助的韓亦馨,齊寒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不肯放手一般。
“亦馨,別這樣,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允許你這麼激動的。”齊寒想要將韓亦馨抱在懷中,卻怎麼樣也沒辦法將她抱起。
第一次如此地無助。
就算從前韓亦馨不肯原諒他,也沒有這般的無助。
至少,那時候,韓亦馨就在那裏,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可現在,他滿身的都是無力感。
無論齊寒如何全解,韓亦馨的哭泣始終沒有辦法停止。
聽到聲音的張醫生,再次回到了手術室中。
剛一進來,他就看到,病床旁單膝跪地的男子緊緊地抓著女子的手,而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正在嚎啕大哭。
沒有辦法,張醫生決定給韓亦馨注射一針鎮定劑,這才讓韓亦馨安靜下來。
“沒有辦法,她剛做完手術,大出血,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她這樣激動,我隻能先給她注射一針鎮定劑,希望醒來以後,你們能夠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別再讓她這麼激動了。還有,手術室中要消毒。”
不愧是展擎飛請來的人,辦事效率就是高。
簡單地吩咐以後,張醫生背著醫藥箱就離開了。
韓亦馨已經被齊寒抱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手上的吊瓶依然沒有斷。
齊寒坐在床邊上,看著床上的女人,眼神柔情,可那張如同被雕刻出來一般的臉,卻分外嚴肅。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是誰說的,凡是突如其來,必有古怪。
而他的心裏,又為何早就有深深的預感,這個孩子保不住,他甚至在給自己提前打著預防針?
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貼在韓亦馨的身邊,可是韓亦馨還是出事了,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
還是真的如同張醫生所說,是亦馨本身體質過寒,加之之前的意外,導致韓亦馨胎像不穩,最終意外流產?
這個診斷結果難道不會太牽強嗎?
齊寒依稀耳邊還回蕩著在手術室的門外,展擎飛對他說的話,一切有我,你先照顧好韓亦馨。
一切有他?這說明展擎飛也知道,韓亦馨的孩子沒的蹊蹺。
連著兩次的意外,都是衝著韓亦馨而來。從韓亦馨第一次發生意外開始,齊寒就努力回想著所有的可能性,他的仇人,韓家的仇人,或者韓亦馨得罪過什麼人。
最後得出的結論,隻有一條……
齊寒看著韓亦馨依然慘白的臉,心疼再次席卷而上。
入夜,一個黑夜竄入別墅的廚房之中,腳步輕盈,落地如蜻蜓點水一般,幾個翻身,便從餐廳中翻身而入,來到了消毒櫥櫃前。
此人小心翼翼將櫥櫃打開,生怕弄出半點的聲響。
可,就在櫥櫃被打開的刹那,一個白色的陶瓷碗從上而下,眼看就要落在地下。
突然,黑衣人的身側伸出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