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了夏茗家的竹筍,還故意指錯路,讓夏茗去拿村頭王嫂家的竹筍?”短發村婦很震驚。
“誰說我偷了?深山野嶺的,誰看見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麻花辮村婦舍不得兩根鮮筍,但還是把兩根鮮筍塞進短發村婦竹簍裏。
因為這樣,短發村婦就是共犯了,能堵住她的嘴,她就不會把竹筍是偷來的這件事說出去。
短發村婦看了一眼粗壯又鮮嫩的竹筍,猶豫了,“夏茗如果真的挖了王嫂家的竹筍,王嫂一定不會放過她的,說不定還要落得小偷的罪名,她的名聲,本來已經就很差了……”
哪知道,麻花辮村婦卻聽不進去,反而冷笑道:“名聲差賴誰,還不是她這賤蹄子自己鬧出來的?她腦門兒上的傷,不也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長得就不安分,操著一口讓人惡心的狐媚嗓子,和村裏又髒又臭的老無賴搞上了,腦門上的傷,可不就是和老無賴在玉米地亂搞的時候,給弄出來的?”
實際上,夏茗長得很漂亮,氣質完全不像村姑,反而像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千金。
正因如此,在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村姑眼裏,顯得突兀又刺眼,招人嫉恨。
“這些惡心人的破事,村裏誰不知道?我看就是她不檢點,她家裏的人都嫌她髒,看她礙眼,所以才不給她治傷,就把她趕出來收竹筍呢!”麻花辮村婦眉飛色舞地說。
短發村婦遠遠看了一眼夏茗快要消失的背影,有些遲疑,“我看她,好像也沒這麼……”
麻花辮村婦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別忘了,她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她媽早就跟野男人跑了,她爸就是個殺人犯,現在還在牢裏蹲著呢,她又算個什麼玩意兒?”
“陸家人根本就不認她這個子孫,連戶口都不給她上,也不給她姓陸,不然你以為,陸家為什麼出了一個姓夏的?擺明了告訴村裏所有人,陸家人瞧不起她這個敗壞門風的賤貨呢。”
“而且我聽說,她手腳也不幹淨,偷過家裏很多次錢呢!前些天剛鬧出來又偷家裏的錢,被陸家人拿著掃把轟出家門,罵她那嗓門兒,大半個村子都聽見了。”
麻花辮村婦滿臉八卦地說著,言之鑿鑿的模樣,好像真的親眼見到了一樣。
短發村婦聽得一愣一愣的,想起來前些天,確實聽到夏茗的大娘叉著腰,還抓著掃把往夏茗臉上懟,罵夏茗的嗓門,又響又難聽。
想到這些,短發村婦對夏茗離去的背影,也露出了懷疑和一絲鄙夷,並且對於麻花辮村婦故意指錯路,讓夏茗繞遠路去“偷”別人家的竹筍這件事,也覺得沒什麼錯了,甚至還露出了看好戲的竊笑。
這時,遠遠地,一道幹瘦的身影,朝這個方向走過來了。
“那是……村頭王嫂?”
短發村婦眼睛一亮,轉頭麻花辮村婦相視一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隨之,她歡歡喜喜地收下了麻花辮村婦塞給她的鮮筍,嘴角掛著別有深意的竊笑,朝那道幹瘦的身影走過去。
這頭的貓膩,已經遠去的夏茗,自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