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國隻覺得天旋地轉,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後隻說了這麼一句,“我,我知道了……”
說完,他深深看了唯一的女兒一眼,顫抖著身體轉身,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裏,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他不想回陸家,陸家人的所作所為,讓他失望透頂,可是除了回陸家,他無處可去。
孫巧容看到他枯瘦的背影,緩緩走向夕陽的方向,突然覺得陸振國可恨又可憐,可是讓她挽留陸振國,她做不到。
陸家人都不是好東西,這個印象在他心裏根深蒂固,她是真的怕了,萬一留下陸振國,指不定哪時候要害茶茶呢。
夏茗回到屋裏,久久沒有說話。
孫巧容有點擔心,握住她的手,輕聲問:“茶茶,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夏茗一愣。
“陸振國就真麼走了,下次見指不定是什麼時候了,也可能再沒機會見麵了。”孫巧容小聲說。
夏茗並不後悔,隻是突然有些悵然。
並非因為她自己,而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夏茗”,“夏茗”畢竟是陸振國的親生女兒,換做是“夏茗”,她會怎麼做呢?
夏茗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拋開。
正如陳皮佬所說,“夏茗”在一年多之前的玉米地裏頭,已經死透了,再提這些“死後事”,沒什麼意義了。
而現在的她,是重生來的夏茗。
“沒有就沒有吧,本來就沒多少感情。”夏茗淡淡道。
孫巧容長鬆一口氣。
這個年代,尊老愛幼和血緣親情的觀念是很重的,她是真的害怕夏茗放不下,好在夏茗並不是忸怩的性子,孫巧容可算放心了。
至於離開的陸振國,她會祝福他以後過得好,但不會挽留他。
羅成和梁軍易對視一眼,都沒有覺得夏茗絕情,反而認為合情合理,甚至她作為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當斷則斷,不拖泥帶水,很有魄力。
夕陽西下。
羅成和梁軍易是來護送夏茗高考的,現在考試順利結束,他們不便久留,叮囑夏茗要多休養,就要告辭了。
“上次說的,抵製假冒偽劣的公益活動,進行得怎麼樣了?”夏茗問梁軍易。
梁軍易忍不住揉了一下夏茗的腦袋,“你剛考完試,腦袋上的傷還沒好呢,就開始關心其他事情了?”
“放心吧,莫飛和老樊他們都很拚,還在前期籌備,因為這個畢竟要過政府有關部門的審批,所以需要一點時間。”
“我估摸著,等真正搞起來的時候,你高考成績已經出來了,說不定通知書都發下來了,那時候我估摸著你身體也好些了。”
“到那個時候,我肯定不會放過你,來抓你壯丁,畢竟是個好看的華清大學生呢,往那兒一站,比選美冠軍更有號召力,更管用。”梁軍易樂嗬嗬地說。
夏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