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馬場一片蔥綠,廣袤的草原上,雒丹與青琳走到門口,雒丹打量著身旁的青琳,讚美道:“姑娘今天這身馬裝,真是英俊極了。”
青琳得意:“那是自然,本姑娘當年打仗時穿著鎧甲,那時候才是英俊至極。”
雒丹不禁笑出了聲:“你還真是自信。”
青琳甩了甩長長的馬尾:“和你這種人呆在一起,自然要臉厚一點,因為某人的臉啊,可比京都的城牆都要厚上幾分。”
“看來姑娘對我的誤解還是很深啊。”雒丹打開折扇。
青琳轉頭看到了他的扇麵,是一幅《碧波煙雨圖》,不禁問:“太子殿下也喜歡楚國文化?“
“是啊,南地的文化總是別有一方風情,南國的女子也很溫柔的。”
青琳暗罵一聲:“登徒子。”
雒丹厚臉皮的繼續調侃青琳:“沐姑娘錯了,在下可並非姓登名徒子,沐姑娘叫我雒丹便可,怎麼,沐姑娘也喜歡楚國的這小橋明月?”
青琳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小聲說:“我相公也喜歡。”
“是啊,秦將軍獨衷於楚地文化,這是舉朝上下皆知的。”雒丹目不轉睛的盯著青琳,接著說:“聽聞秦將軍新娶的姬妾,便是從靖楚戰場上救下的楚國流民,還是個失明女子,我認識秦將軍多年,卻還沒見過秦將軍能對某個女子如此重視呢。”
青琳沒有說話,長長的沉默之後,青琳聲音低低的,卻還能聽出一絲哽咽:“快去騎馬吧。”說罷便徑自向馬場裏走去。
雒丹注視著前方小小的人兒,嘴角勾起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弧度,看來,渾身長滿刺的小人兒,也是有一塊最柔軟的地方的啊。
待到馬場中心,雒丹吹了一聲口哨,片刻後,從遠處狂奔過來一匹黑色的大馬,仰頭嘶鳴,地麵被激起陣陣輕煙,馬兒跑到他們身邊後,便乖巧地低伏在雒丹身邊。
青琳由衷得讚美:“真是匹良駒。”
雒丹也不謙虛:“是啊,墨麒跟隨我數載,去過戰場,見識過各國的風土地貌,日行千裏,算是難得一見的良駒了。”
青琳輕輕地撫摸著馬兒的鬃毛,墨麒隻是更加溫馴得伏在青琳身邊,仿佛已經認可這位陌生的女子。
雒丹驚訝得說:“墨麒竟然肯讓你接近,平時除了我,誰都是近不了它的身的。”
青琳用臉頰輕柔得蹭了蹭墨麒的身體:“我不覺得啊,它真的很溫馴。”
雒丹笑笑:“既然墨麒肯與你親近,那麼今日墨麒便讓給你來騎吧。”
青琳立馬興奮地回答:“好啊。”然後飛快地跨馬跑開,仿佛下一秒雒丹就會後悔似的,雒丹注視著遠方意氣風發的青琳,仿佛能看到她昔日馳騁疆場的模樣,這樣的青琳,哪裏還有一絲哀怨深閨,不受丈夫寵愛的模樣,雒丹不禁牽起一抹笑意,這樣的她,還真是讓人心動呢。
青琳沐在風中,隻覺得世間萬物,煩惱都隨風而逝,她不禁閉起眼睛,突然感覺腰下一緊,從後邊摟住了她。
她又氣又急,右手本抓著韁繩的手揮起鞭子,向後揮去,右胳膊卻突然被一隻大手抓住,動彈不得,她羞紅了臉:“雒丹,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雒丹將她的手束在腰間,頭輕輕地靠在了她的脖頸,青琳隻聽見耳後傳來一絲魅惑的聲音:“別動。”
此時的青琳,隻想拿起一把短刀狠狠地紮進雒丹的心髒中,她穩住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太子殿下,姑且不論我是將軍夫人,就算我是平常人家的女子,你這樣子,是否也太隨便了一些?”
雒丹的手穩穩地抓住韁繩,墨麒絲毫沒有因為身上多一個人而停下腳步,反而仿佛感應到自己的主人在,更加歡脫的跑了起來。
青琳不能奈何。隻能別過頭,小臉氣鼓鼓的注視著前方,不論雒丹跟他說什麼,她都不理。
約莫過了良久,雒丹才將馬停住,剛停,青琳便使力打開雒丹的手,跳下馬,頭也不回得向馬場外走去,雒丹沒有追,隻是盯著青琳,露出一分意味不明的神色來。
青琳回到家,並未向沐易行與碧兒提及太子今日的舉動,隻說頭痛,便回房歇息了。
第二日,青琳被叫至前廳,沐易行叮囑青琳:“琳兒,早些回秦府去吧,你是秦府的正夫人,老是在這裏,終究會引人口舌。”
青琳撇過頭:“女兒舍不得爹爹,舍不得沐府的上上下下。”
沐易行摸摸青琳的頭:“琳兒,女子出嫁從夫,你以後應當以秦將軍為重,不應太戀母家,不然被人抓住了把柄,又給你自己增添許多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