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靖國賦川鎮。經過七日的行軍後,秦夙的軍隊全部換上布衣,將盔甲藏起潛伏在這裏,這個鎮子十分寧靜,寧靜的有幾分古怪,因是靖國邊地鎮子,雖有守軍駐紮,但似乎已被朝廷遺忘許久,鎮子裏沒有集市,連穿梭的人群都很少,家家戶戶在白天都緊緊的關閉著大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到了鬼鎮。
青琳若有所思地走在街上,問秦夙道:“這裏莫不是經曆了什麼大的變故?”
秦夙皺著眉,搖搖頭,朝廷暗查出,這個鎮子經曆了不平凡的事情,因在靖楚邊境,本以為是楚國騷擾,才派他們來平寇,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此時走過來一名老嫗,鐵逸急忙攔住,秦夙走上前去問:“婆婆,我們是朝廷派來的,這個鎮子是出什麼事了嗎?為何如此冷清?是不是楚國又騷擾這裏了?”
這老嫗麵目雖和善,此時卻露出萬分警惕地眼神,上上下下得打量了秦夙一圈,鐵逸急忙掏出了金牌,以示秦夙的身份。
老嫗這才開口道:“一切都挺好的,隻是這兩天鎮子裏鬧鬼,所以人少了些,平時可不是這樣子的。大人您多慮了。”
秦夙挑了挑眉毛,似在思考這老婦說的話,青琳走上前去問:“老婆婆,那您能告訴我,真的沒有楚國人來過嗎?您是咱們大靖的子民,受了委屈盡管說,朝廷會為您做主的。”
老嫗聽完後,立馬急了,說:“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不相信便不要問了,我一個老太婆還能說假話不成?”說完老嫗便氣衝衝地扭頭離開了。
身旁的幾名副將正要發火,卻被秦夙製住,他隻是不動聲色的擺擺手道:“我們繼續看看。”周圍的人雖然氣極,但將軍令在此,又不得不服,隻好 一個一個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一群人沿著鎮子轉了一圈,卻未有收獲,各家各戶都還是緊緊關著大門,整個鎮子顯得陰森而恐怖,讓人不禁打了打哆嗦。
傍晚,青琳和秦夙正在用膳,簡單的四菜一湯,因鎮中門麵閉塞,也沒有新鮮的蔬菜魚肉可買,所以晚飯極其簡樸,而青琳卻吃的不甚在意。
秦夙心疼的望著她道:“看你這般瘦,回京之後一定要給你多做幾個好菜好好補補。”
青琳不在意的笑了笑說:“哪有這樣嬌氣的,別看我瘦啊,還是可以握得起長劍殺得了敵人的,別那樣擔心啦,還是好好想想這賦川鎮如何擺平吧,早早了事,咱們也好早點回去。”
兩人相視一笑,飯雖無味,但兩人心中卻有滋有味。
突然,帳外傳來聲音:“將軍,有急事稟告!”
“進來。”秦夙皺了皺眉頭,看來,是有什麼發現了。
不一會兒,從門外進來一位布衣男子,青琳依稀想起,這是秦夙軍中一位統領,他走到秦夙麵前,先行一禮之後便道:“稟告將軍,大事不好了,鎮子南邊的翠竹樓著火了!”
秦夙猛然間站了起來,他急切地問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男子說:“末將也不知,此火生的詭異,那翠竹樓本是這鎮中唯一一家妓院,可最近已經關門不做生意很久了,樓裏的老鴇和姑娘們也都早早的各自回鄉了,按禮來說那樓中本就已是空閣,可突然起了火,鎮中的人都說……都說……”
秦夙啪的一聲,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嚇了青琳一跳,他大聲說道:“都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
那統領將腰板挺了挺,而後說道:“都說這火是鎮中那厲鬼所放……”
“胡扯!”還未等那副將說完,秦夙便打斷了他的話。靖國一向崇尚無神鬼,沒想到這靖國邊界的小鎮,天高皇帝遠,竟風靡起這荒謬的言論來了。
過了一會兒,等秦夙消了氣後,才吩咐道:“你先去那看看情況,在查查現場的蛛絲馬跡,盡量不要驚動百姓,明天我再去鎮上看看,我還就不信了!”
一連七日,均是如此,秦夙與青琳每日到處遍訪,可是未查到任何的線索,這裏的縣衙早已經破敗不堪,門庭上的牌匾都已經不知遺落何處,聽鎮中的居民講,這賦川鎮去年遭了一次土匪,之後縣太爺便帶著家當和從民眾身上搜刮的民脂和他的五房妻妾逃跑了,之後這賦川鎮便成了三不管地帶,每天晚上,這鎮中都會有一處地方起火,弄得秦夙焦頭爛額,然而更可怕的是,因水源不是自帶,兵士們吃了這鎮中的水井中打得水後,都開始出現腹瀉嘔吐的症狀,而秦夙、青琳及幾個主要的將領和這一鎮子的百姓卻沒事。這鎮中一家醫館都沒有,太醫雖精明,然而也無暇顧及那麼多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