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瑤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不禁噙起一個詭譎的笑容,然而轉瞬,她的神情已無人察覺般的轉變為驚恐與擔憂,她的一雙玉手離開琴弦,聲音嘶啞,中斷在最後一個尾音上,她匆匆站起身,走了過來,扶住青琳顫顫悠悠的身子,關切地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般難看?碧兒,還不快去傳太醫!”
碧兒正欲轉身,卻被青琳叫住,她的麵色蒼白,卻還是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不怎麼樣的,最近身子一直不好,習慣了,我歇一歇就好,真的,歇一歇就好。”
隱瑤仍舊麵色擔憂,忽而,屋外似閃出了什麼人影,微風輕輕撩起了門簾的一角,隱瑤忽而道:“莫非姐姐是想起了……太子殿下?也是,他對姐姐那樣好,姐姐心中裝著他人,也是無可厚非的,隻是可惜了太子殿下和姐姐的一片情深……”
青琳聽後,眼睛驀然睜大,她雖同雒丹交好,卻從未是那種關係,於是她撐起身子,正欲解釋,屋簾卻被一支大手掀開,一陣韶光之後,幾人皆回頭,正看到秦夙站在那裏,目光雖無色,但仍能感受到薄薄的怒意。
隱瑤看到秦夙後,乖巧的轉過身,行了禮,秦夙急忙大步走了過來,將隱瑤抱入懷中,寵溺地問道:“這麼涼的天氣,怎麼就跑出來了,你的身子本身就弱,若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該讓我擔心了。”他的目光中皆是不加掩飾的溺愛,微微一撥,便將繼任心事撩撥的徹徹底底。
隱瑤縮在秦夙懷中,羞怯地低下了頭,而後聲音懦懦答道:“隻是聽說姐姐回府,心中高興罷了,便急忙跑過來看看姐姐,看你說的,哪有那般嬌貴……”
二人的深情儂意羨煞了屋中許多人,丫鬟們不禁都低下了頭,而後聽到隱瑤擔憂說道:“姐姐身子不是很好,將軍便留下來看看她吧,我自己一人回去便行。”
秦夙撇過頭,看著躺在床上,麵龐中毫無生氣的女子,不禁歎了口氣,而後笑著同隱瑤說:“那我送你出去,路上當心一點。”二人相攜出門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不見,屋中恢複到一室病怏的氣息,仿佛剛剛所有的生氣,都是那個明媚溫婉的女子帶來的。
連婉兒也忍不住責怪道:“夫人再這般病下去,我看將軍,遲早要被那個女子搶走了!”
剛一說完,碧兒急忙出聲製止道:“婉兒,胡說八道什麼!沒看夫人病著!還不快快去藥房看看藥煎的如何了?”
婉兒聽後,隻好甩著手,一臉不甘願的出去,碧兒歎了口氣,坐在青琳床邊,握住她細白的手,寬慰道:“夫人莫要聽那死丫頭胡說,左右夫人都是將軍的正妻,沒人可以替代的。等夫人病好了,一定還是那個漂漂亮亮的絕色佳人。”
青琳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過頭去,卻聽身後傳來清朗的男聲:“是啊,碧兒說得對,此時此刻你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趕快養好身子,從前你上陣殺敵之時,可不是如今這幅模樣啊。”
碧兒急忙行禮,而後規矩地退了出去,青琳感到後背一片溫熱,是男子寬闊的胸膛。
秦夙貪婪的汲取著青琳脖頸間的溫暖,她的身上,原先總是不愛脂粉,總是縈繞著淡淡的果香,如今病了,身上也是淡淡草藥的香氣,過門這麼久,她身上的味道,總是最獨特的。
許久沉默之後,青琳再也忍不住,這樣親昵的姿勢,沒來由的讓她覺得尷尬,她微微側了側身,男人感受到了她的異動,便直起身來,握住她的手,手心中全是虛汗,又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隻是這身子再也不似從前那般健朗了。
青琳轉過頭,看他目光中的踟躕,便問:“怎麼了,同我有話說?”
秦夙點點頭,接而道:“今日一下朝後便來找你,本就想同你說個好事的,你聽了一定開心,嶽父大人已然獲君上恩準,前日已然抵達朝州城,走馬上任享萬戶侯,田地千畝,黃金萬兩,都能使他安度晚年了,我想你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