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疑惑了,“為什麼?我和她沒什麼仇恨吧,而且如果拓跋詡真的冊封了我,不是坐實了之前的傳言,那對她那邊應該有利才對吧?”
長朗輕輕搖頭,“娘子這就不知道了,這個胡太後就是專門跟拓跋詡作對的,拓跋詡想要的東西她都要毀掉,拓跋詡不想要的她使勁地往他身邊塞,拓跋詡想做的事她一定會阻攔,不想做的事她非要想法子逼他去做。”
唐秋月有些張口結舌,“這……拓跋詡是胡太後的親兒子嗎?”
長朗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個,應該是的吧……”
“……”唐秋月無語凝噎,突然又道:“那拓跋詡想要冊封我為貴妃,胡太後豈不是寧願毀了我也不會讓拓跋詡得到?那我不是倒黴了?”
長朗急忙安撫地說道:“沒這麼嚴重,胡太後雖然執拗,但是也是知道拓跋詡的底線的,一般不會碰到他的底線。”
“那我肯定會挨打吧?”唐秋月根本不相信他。
長朗猶豫一下道:“她應該不會跟個傻子計較吧?”
唐秋月冷哼,“那可說不定,這種變態女人會做的事情你永遠也猜不透,而且如果我是正常人,她說不定還不敢碰我,不然以後我往拓跋詡那邊告一狀,拓跋詡肯定會找她算賬,可現在我是個傻子,腦子不清楚,就算是是被她虐待了也有口難言啊。”
長朗仔細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那你說怎麼辦?就眼睜睜地被冊封了?”還是趕緊向公子稟報吧。
唐秋月輕哼了一聲,思索了一下也沒想出個辦法來,煩躁地一揮手,“再說吧,煩死了,沒辦法就當他的貴妃好了,反正最後我都是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長朗動了動嘴,想讓她主動去和自己公子聯係,可是一想起她每次提起公子時候的神情,心裏還是訕訕,算了,這兩個人的事讓他們自個兒解決吧,他才不去湊那個熱鬧。
反正娘子現在上身上已經有了一個南朝的“湘東郡王妃”的稱號,也不缺一個北朝的“貴妃”稱號了,自己公子也不會介意這樣的虛名的……吧?
唐秋月也沒在意他有些糾結的表情,隻是難免有些精神不好,看上去懨懨的。
中午拓跋詡將她送到書房旁邊的偏殿睡午覺,唐秋月閉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騰”地坐了起來。
怎麼辦呢?
她正放空了眼神在想辦法,突然看見窗戶上停了一直草綠色的蚱蜢,她呆了一呆,忍不住想要揉揉眼睛,這到底是誰出的主意啊,真把她當傻子了還怎麼著,這明明是假的蚱蜢好不好啦,真是的,做戲的道具就不能準備的完善一點嗎?有沒有一點敬業精神啊?
她坐在床上猶豫了一會兒。
之前還在和長朗討論著要不要讓胡太後那邊的人才摻和一下呢,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胡太後可不就來了。
隻是她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借這個東風,要知道這可不一定是便利的東風 ,更有可能是傷人的西北風啊。
按照她的慣例,做事求穩,一件事總要有個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她才會去做,可是眼下她的選擇實在太少了,即便是這個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的路,她如果想要快捷而徹底地擺脫拓跋詡,這是最好的選擇。
到底要不要將計就計呢?
唐秋月的腦子還在思考,可是她的身體已經先於她的思想做出了決定,她朝著那麼假蚱蜢的方向跟了上去。
唐秋月一直表現的很是乖巧,加上拓跋詡的獨占欲,所以她身邊的人在她陪伴在拓跋詡身邊的時候並不會跟著,即使是守在一邊的人因為忌憚她的受寵,一般也不會阻攔她——所以,她很是輕鬆地就跟著那隻蚱蜢跑出了內院,跑到了外庭,蚱蜢在一叢非常茂密的灌木低下停了下來。
即使是唐秋月早有準備,那種突然襲來的被悶暈的感覺仍然十分不好,刺鼻的味道讓她想要假裝暈過去都不能,即使在她一片迷蒙的時候 都似乎時刻縈繞在她的鼻端。
昏昏沉沉中似乎被丟到了一個堅硬的地方,摔得她全身都疼了起來,她想要大聲地責罵出來,可是費勁了全力都沒能發出聲音。
四周十分寂靜,又有一種冰冷的感覺,似乎是在陰森的地獄裏麵一樣,讓人感到壓抑和窒息。
唐秋月沉溺在一望無際的灰色夢魘之中,跌跌撞撞地總是找不到出口,她焦急地尋找著,呼喊著,可是連回音都沒有,那麼廣袤的地方似乎隻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