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佩還在裝作為難的樣子,那邊蕭繹已經讓人騰出一匹馬來,然後柔和了臉色對徐昭佩道:“讓你的侍從衛和侍女共乘,你和我一起可好?”
“我不……”徐昭佩下意識地就拒絕,可是再看看周圍的侍衛,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被咽了下去,正躊躇不定的時候,蕭繹已經策馬走到她身邊,俯身抱住了她的身子,輕輕一攜,就將她帶到了馬背上。
徐昭佩有些緊張地僵硬著身體,蕭繹有些好笑又有些憐惜地輕聲安撫著她,“別怕,有我在呢,不會摔下去的。”
有了他的話徐昭佩似乎也放鬆了一點,身體一點點地輕鬆了下來,手上卻仍然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
蕭繹一直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臂攬過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籠在懷裏,然後不待她出聲抗議,就已經催馬跑了起來。
迎麵而來的涼爽清風吹佛過來,她靠的極近,身上淡淡的香氣彌漫著,讓他有些沉迷和滿足,大概是因為奔跑而覺得新奇,懷裏的女子身體完全放軟,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散亂的鬢發隨風飄飛,落到他的臉上癢癢的,像是一隻調皮的小手,在撓動著他的心。
很快就回到了車隊駐紮的地方,遠遠地徐昭佩就感覺到了一股惡意的目光,側頭看過去,果然在王娘子的馬車方向,看到了一雙狠毒的眼睛,徐昭佩不由地有些同情蕭繹,娶了這樣的女人,可當真是難為他了。
視線掃過側妃劉娘子的馬車,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徐昭佩不由地思忖,這個劉娘子倒是個忍得住的,看來心機也不是一般的深沉。
王娘子大婚之前還和劉娘子不相上下呢,誰知道一旦得償所願地大婚之後,反而昏了頭,平白落了劉娘子一大截。
徐昭佩又怎麼會知道,王娘子向來以成為蕭繹的王妃為最終目的,而且在之前她還有劉娘子這個對手,當然是要事事小心時時注意的了,隻是一旦她已經成了王妃,那根本就不用顧忌了,而且在她心目中,劉娘子這個屈居她之下為側妃的人,根本就是她的手下敗將,不足為懼。
雖然事實上她成為王妃根本就是蕭繹指定的,因為蕭紀知道她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心機卻並不是那麼深沉,如果不給她一個正妻的位置,那她肯定很快就會在和劉娘子的鬥爭中落敗。
所以說其實這場博弈之中,最清醒的那個人,其實是蕭繹,在他接受蕭衍的安排去用這樣的關係拉攏士族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麼樣的局麵,所以之前調查、居中的思索和之後的布局,一樣都少不了。
他其實是懶得去算計、去摻和,他唔反抗地接受,並不代表著可以隨意被安排。
蕭繹先下了馬,然後抬手將徐昭佩抱了下來,原本想要拉著她去自己的馬車,可是一看到她有些驚惶躲避的眼神,蕭繹又咬牙忍住了,“馬車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先去歇息吧。”
徐昭佩忙低頭福身,“多謝殿下。”
蕭繹看著她嬌弱的身子,心裏悶悶的鈍痛,隨即召來了貼身的侍從,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侍從作了一揖,領命去了。
沒一會兒,他便帶著阿九到了蕭繹的馬車前,然後阿九被召進了馬車裏。
車隊又開始晃晃悠悠地動了起來,車廂裏徐昭佩和十五無聲地用眼神交流著,都知道阿九被喊了過去,當然也知道蕭繹的打算,恐怕是想要詢問這些年徐昭佩的情況。
好在她們早就編好了一個身份背景,就連需要的道具場地之類的,阿九都已經傳信讓人給安排好了。
到了天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終於隱隱地見到了城鎮那高高的城牆,這是已經到了竟陵了。
徐昭佩將簾子微微地掀開了一點,心頭一陣恍惚,四年前正是在這裏,她被公子禦擄走,還因此死了那麼多的人,也正是在這裏,她和蕭繹本來就不牢固的關係破開了巨大的裂痕。
她是有意選擇這裏的,因為在她和蕭繹有限的相處時間內,在這裏的回憶大概是最美好和溫馨的吧?
馬車順利地進了城,一直駛到官驛門口才停了下來,早有竟陵的官員前來迎接蕭繹,徐昭佩看著那些官員有些疑惑,為什麼上次他們過來的時候這些官員沒有迎接?
她不由自主地朝蕭繹看了過去,哪知道他也在看向她,目光中帶著歉意和憐惜,徐昭佩腦子一轉,驀然之間就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