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不甘心地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咬咬牙道:“都回去準備,今晚本夫人要請王小聚一番!”

“是。”身後的侍女齊齊應了,然後一行人這才離開。

隻是等她們的身影剛剛走遠,旁邊茂盛的灌木叢中猛然竄出了一個侍女來,緊接著匆匆忙忙地順著蜿蜒的小徑跑了,還跑去的那個方向,正是通往劉英的院子的方向。

當天傍晚,當王芷準備好了酒菜,沐浴換衣準備好了之後,得到了是侍女帶回來的“王已經被劉夫人請過去”的消息。

王芷一愣,然後狠狠地將手裏的酒壺用力砸到了地上,碎裂的瓷片飛濺了開來,有好幾塊從跪在地上的侍女的臉上劃過,絲絲血痕立刻顯現了出來。

上好的美酒就這麼在地上流淌著,滿屋子都瞬間盈滿了酒香,王芷扶著桌子輕輕地喘著氣,扭曲著臉沉默著一言不發,可是狠辣的眼神就已經顯露出她內心的想法。

她光顧著想要奪回管家的權利,開始專心去對付那個雪月,反倒一時間把那個會咬人的不叫的賤人給忽略了,未嫁之前她可是和自己鬥了個平手的,自己又怎麼能因為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沉默而忽略了她會咬人的事實?

忽略她的後果,就是自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對於自己後院內發生的事情,蕭繹可算是一清二楚,不要說他之前對後院的掌控裏,單說他最近在查那個白衣人到底是誰就已經差不多將後院翻了個底朝天,所以這府裏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絲一毫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當然徐昭佩想瞞的除外。

——不過這些事情徐昭佩倒是一點都沒想過要瞞著他。

蕭繹早晨的時候就接到稟報,雪月去找徐昭佩的麻煩,光這一點,蕭繹就知道這個雪月不用再容忍了。

隨後雪月和王芷因為管家的權利發生了衝突,蕭繹已經決定了將管家的權利交給王芷,畢竟王芷的頭腦比較直接簡單一點,如果不給她一點保命的東西,恐怕就像幾年前的風花一樣,直接被陰死了。

但是也不能因此讓王芷以為自己得了勢,然後得寸進尺,所以在得知劉英搶先來請自己的時候,他也就順水推舟地去了,這樣既能讓王芷不會因為之後得了管家的權利而自以為得寵,又可以直接地挑起王芷和劉英之間的嫌隙,再加上馬上就要失了管家權利的雪月,這樣三個人才能鬥得起來。

一鬥起來大概就不會有心思去找阿奴的麻煩了,蕭繹在心裏默默地想著,那麼他就不用這樣裝著冷落阿奴,可以光明正大地寵著她了吧?

於是這一場後院的火由蕭繹自己給點了起來,而身為爭奪對象之一的他卻在點火之後老神在在地站到旁邊去看戲。

第二天,蕭繹就砸下了炸彈,將雪月手中的賬本鑰匙之類的都移交給了王芷。

雪月一臉的驚愕和慌張,她愣愣地看著蕭繹,眼中的哀求差點就要化為了實質,眼淚淋漓而下,“王,可是奴家,奴家做錯了什麼?”

蕭繹坐在上首抿了一口茶,然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雪月立刻就想到了她去找徐昭佩的事情,她不願意承認是因為這事,可是越不願意承認,就越是肯定就是因為這件事,她心裏對徐昭佩燃起的恨意和因為要交出權利的不甘成正比,有多麼不甘,她就有多麼恨!

“奴家不明白,請王明示。”雪月能在蕭繹身邊留這麼久,對他的性子多少也能了解一點,他向來吃軟不吃硬,即使今天她必須要將賬冊之類得交出去,那也必須要在蕭繹跟前留個好印象才是。

蕭繹目光一閃,然後突然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留著你這麼久嗎?”

雪月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愣了一下然後才支支吾吾道:“奴,奴家不明白……”

蕭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絲冷笑,卻沒有再多說,隻是朝旁邊掩不住一臉得意的王芷道:“既然管家的權利交給你了,你就好好管著,分內的事情管好,不該管的地方你也應該心裏有個數,明白嗎?”

王芷一愣,然後也跟著想到徐昭佩的偕老居,心裏立刻憤怒了起來,好在她也不算太笨,知道雖然賬冊和鑰匙拿回來了,可是下麵還有一堆人等著她去處理,這是當務之急的事情,旁的還是先往後推一推再說。

於是也低頭老老實實地應了下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