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輕而易舉地就將蕭繹留了下來,他為了不擾著她,還十分上道地單獨去睡在旁邊的小榻上,好不容易等他的呼吸均勻了下來,裝睡的徐昭佩可算是舒了一口氣,隻是一想朝廷那邊馬上就要朝何氏栽贓的事情她就心裏不爽,但是再想想她也馬上就要去收拾那兩個賤人,她心裏又奇跡般地清爽而又期待了起來。
果然如果心裏不舒服,虐人才是唯一的出路。
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半夜,慢慢地從一種凝滯而壓抑的感覺中掙紮著清醒過來,徐昭佩一驚之下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隻是在見到窗邊那個白色身影的時候她又迅速淡定了下來。
然後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蕭繹那邊。
雖然還隻是個翩翩少年郎,但是這四年來他身量可是竄高了不少,一個大個子縮在那麼又短又窄的小榻上睡覺,光是看他那個姿勢都覺得不舒服,更不要說擺成那樣睡覺了。
聽了一下他的呼吸,再看看站在他身邊的公子禦,徐昭佩也知道他是被公子禦點了睡穴了,心裏暗暗地鬆了口氣。
然後公子禦不出聲,她也不出聲,靠在床頭昏昏欲睡。
這大概就是懷了身子之後唯一比較大的影響了,她變得異常嗜睡,以前淺眠時候的警醒全都不見了,好在她身邊的人武功都不低,而比他們武功高的就算來了那也擋不住。
等了好久都沒見公子禦開口說話,徐昭佩打了個哈欠,半坐著的身體漸漸地往下滑過去。
這是公子禦卻突然開口了,聲音平平淡淡的,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裏卻好像炸雷,將她從朦朧的睡夢中給炸醒,馬上就要睡著卻又被吵醒的感覺實在是太鬱悶了,徐昭佩的火氣瞬間就湧了上來。
脫口而出的話特別衝:“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沒事就趕緊走吧,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可是要睡的,整天裝神秘你煩不煩啊。”
說完就拉了拉毯子,翻個身準備睡覺,誰知眨眼之間,小腹上就多了一隻手。
徐昭佩嚇了一跳,眼前的人影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就澆了下來,她整個腦袋也全都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按在她小腹上的那隻手好看極了,即使在著黑暗中,那隻手似乎也泛著柔和的光澤,修長而白皙,但是徐昭佩卻知道,那看起來漂亮無比的手其實沾滿了血腥,就像眼下,隻要那隻手微微一用力,她的孩子估計就保不住了。
她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冷汗爭先恐後地湧出來,握著毯子一角的手懸在半空微微顫抖,卻一動都不敢動。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公子禦沒有答話,手指輕輕地揭開了她的衣裳,露出了她微凸起一點的腹部,然後手掌覆蓋上去,微微地摩挲著,徐昭佩已經顧不上羞恥了,她整個心弦都繃得緊緊的,全身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你在害怕?”他的聲音依然那麼平靜,平靜得似乎語氣中壓抑著足以傾天覆地的滔天怒火,“你為什麼要害怕?”
徐昭佩紅了眼圈,聲音抖的不成樣子,“你想我怎麼樣都行,隻要別傷害我的孩兒,你,你快點放手。”
“別傷害你孩兒?”公子禦輕笑了一聲,然後真的放開了手,徐昭佩還來不及慶幸地鬆一口氣,他就猛然間用力掐住了她的下巴,冷笑道:“你讓我別傷害你的孩兒,那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兒,難道你肚子裏的這個孽種是你的孩兒,之前那個就不是?!”
“我說你為什麼那麼心急著落了我的孩子,連讓我看一眼都沒有,你再等些日子,等我到了會要了你的命?如今我可算是知道了,你之前的那些全都是借口,你不過是想回到蕭繹身邊來,為他懷上這個孽種,我說的對吧,嗯?”
他臉上冰冷的麵具幾乎要貼到徐昭佩的臉上來,鋪天蓋地的怒火毫不留情地朝徐昭佩襲來,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可是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都動不了。
危險的感覺充滿了她的全身,她拚命地告訴自己要躲開,要趕緊躲開,可是他冰冷陰鷙的目光像是一張大網,牢牢地將她束縛在內,她除了全身顫抖地護住小腹,居然完全沒辦法掙脫他的鉗製。
“說話呀,你之前不是那麼多的借口,現在怎麼什麼都不說了,嗯?”他冷冷地說著,“快點找理由來求我,求我放過你,放過你肚子裏的孽種,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巧舌如簧,快呀。”
徐昭佩顫抖了一下,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下子拍掉了他掐住下巴的手,“我為什麼要找理由,我說的是事實,你本來就不想要那個孩子,可是蕭繹想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