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打定了主意,就算蕭繹還想著將她留在府裏,她也一定要想辦法將她給趕出去,不然一山不容二虎,她這個繼王妃到時將如何自處?
聽了蕭繹的話立刻反應過來,然後轉身提了身後的人一腳,大聲斥道:“一群沒用的東西,沒聽到王的話麼,還不趕緊把人帶到柴房裏去!”
徐昭佩嗤笑一聲,眼角一挑走了過去,“夫人別動怒,隻需有人給我引路就行,我自己去。”
隻是她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那些下人還是一個都不敢動,目光全部放到了蕭繹的身上。
這位畢竟是前王妃啊,而且看上去還很得王的寵愛的樣子,現在王的確是衝她發怒了,可是光看看這些年有誰敢這麼和王對著幹,又有誰在跟王對著幹之後還安然地存活下來並且隻是被關到柴房裏,一點傷都沒有。
光是這個就值得他們小心地對待了,誰知道王會不會再寵著她呢,萬一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呢。
至於現在的繼王妃,大概也沒人理她了,反正她是一直都不得寵的。
於是現場就出現了這麼詭異的一幕,明明是做錯事的那個人,姿態卻是高傲無比的,明明是來揭發狐媚子的“真麵目”的那個人反而被忽略了的徹底。
蕭繹看著她鎮定平靜的眼神,心裏實在是煩的很,見狀也隻好伸手隨便指了個人,“你帶佩娘去。”
“遵命。”被指定的那個侍從立刻起身走到徐昭佩的麵前,一副恭敬的樣子。
徐昭佩勾了勾唇,跟著他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地,回頭道:“殿下,我犯下的錯我自己承擔,至於我的侍女和侍從,還請殿下從輕發落。”
蕭繹原本見她回過頭來還心裏一陣竊喜呢,沒想到她居然隻是為了說這個,頓時心裏一陣失望和憋悶,還沒有回複得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下來,“我自然不是那種遷怒之人,隻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任由他們留在府裏,便都逐出府去好了。”
徐昭佩一聽頓時心中暗喜,真想大讚一聲蕭繹你太上道了,隻是麵上還要做出鎮定的樣子,“那麼昭佩就多謝殿下寬厚仁慈了。”
蕭繹冷著臉輕哼了一聲,俯身撿起一個軟墊扔給她,然後轉過身不再看她。
徐昭佩想了想決定還是接受他的好意,接過那個軟墊朝門口的阿九和十五使了個眼色,然後施施然地進了柴房。
柴房的環境當然是不能和廂房裏比的,堆滿了木柴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徐昭佩立刻開始慶幸她剛才頭腦比較清醒,沒有拒絕蕭繹扔過來的軟墊,她現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要好好保護孩子才是。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阿九和十五能夠順利地出了王府,不要被公子禦的人逮住,這個可能性在五五之間,畢竟她能感覺到院子裏公子禦留下監視她的那個氣息已經跟著她到了柴房外麵了,如果公子禦沒有留下其他人的話,那麼阿九和十五現在就是安全的了。
那麼她一個人想要離開就不是問題了。
很快到了午時,膳食照常送了過來,徐昭佩也微微鬆了口氣,她本來以為按照王芷那個性格能帶到自己的一個錯誤,肯定是死扒著不會放手的,所以她沒有立刻弄死她就是好事了,更不要說會主動送飯來給她吃。
也就是說,這個膳食必定是蕭繹特意讓人送過來的,看看都是她愛吃的菜就知道了。
徐昭佩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這個蕭繹,可真是個矛盾的人啊,做起事來就更加矛盾了,明明按照王芷的謀算來說,自己可算是背叛了他了,而且他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偏偏這個時候還對她這麼好。
讓她想信任他不行,想徹底地恨他也不行,這種不上不下,要斷不斷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鬱悶了,按照她以前的性格才不會這麼優柔寡斷呢,難道是因為有了孩子性格也變軟了?
徐昭佩思索了一會兒未果,隨即將之拋到腦後去了,反正都要走了,還要想這麼多幹嘛?
用膳之後徐昭佩靠在木柴上眯了好一會兒,再睜眼的時候正是被敲門聲給驚醒的。
“是誰?”她下意識地撫摸著小腹,警覺地問道。
門外傳來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奴是來給娘子送膳食的。”然後是凝成一線的傳音,阿九的聲音隨即就像是在耳邊響了起來,“娘子,是我。”
徐昭佩放下心來,走過去將門栓給打開,拉著他進來,然後焦急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已經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