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淳風三人跟在牛的後麵,不一會兒就到了馬老伯家。
馬老伯的房子相當有年頭,進門是堂店(類似樓房的客廳),左右各一間屋子,他和老伴睡在東廂,魏誌星睡在西廂,灶台在東廂的後閣處,用一塊黑黝黝的花布隔開。
秦淳風和王磊就安排到了西廂,魏誌星的床睡兩個人沒問題,但三個人就擠的睡不下,臨時就搭了一個床。
說是床,其實就是用一塊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的門板,以平整的石頭為床腿兒,墊起來半米多高,南方畢竟太潮,不能貼地而睡,即便此時季節已是深秋,還是沒有絲毫涼爽的感覺。
把行李放好之後,便到東廂去吃飯,竹製的四方八仙桌,一個人一邊,馬老伯的老伴知道今天有客人來,便多添了幾個菜,正在廚房裏邊炒著,讓四個男人不用等她,先喝著。
酒是自釀的,很純度數也大,王磊喝了一杯半,便喝多了,跑到西廂去睡覺,飯幾乎就沒吃,倒是魏誌星可能是在這邊生活了有一段時間,倒是和馬老伯不相上下。
秦淳風自然不用說,他們喝一杯,他自己差不多能喝三杯,誇讚著酒好喝,馬老伯笑著讓他能喝就多喝點,這酒雖然醉的快,但第二天絕對不會頭疼。
酒過三巡,秦淳風向馬老伯打聽起了殄文字典的事情,當然他是把殄文的其他稱呼,像水書、反書和鬼書等名號都用上了,這樣對方才聽明白。
馬老伯喝的滿臉通紅,擦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水:“小秦,雖然我還是不知道你想找的那書是什麼,但我還真知道我們這裏有一家有一本看不懂的老苗書,趕明個一早我帶你過去看看,一看你不就知道了。”
秦淳風沒想到這麼順利,立馬就端起酒杯說:“那我先謝謝馬伯了,我敬您!”
次日一早,在馬老伯的帶領下,秦淳風師徒三人,到了石大柱家。
石大柱是桃水鄉桃村最年輕的守村人,但也將近四十歲,和傳說中每個村的守村人相同,天生五行缺三,天性善良淳樸,為人無欲無求,喜歡助人為樂,受當世之因果,享來世之福報。
看到石大柱的時候,他正在雜亂的院子裏邊劈柴,目光有些呆滯,時不時直起腰來,看著不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嶽和梯田,一條銀光閃閃的小河猶如銀蛇一般,從山而下,蜿蜒到看不到的遠處。
桃村一共四十五戶人家,大家互識,魏誌星自然也被村裏的人熟知,但是人家一個村認他一個,他自己卻認不全整個村的村民,對於石大柱他卻有印象。
魏誌星附在秦淳風的耳邊說:“師父,這個石大柱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也不能說他傻,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看到來了兩個陌生人,石大柱馬上停下了手裏的活兒,笑嘿嘿地說:“馬叔,這是誰呀?”
馬老伯說:“小魏你認識吧?這兩個是他的朋友,這位是……”
在他介紹的時候,石大柱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塑料口袋,好像是洗衣粉的袋子,因為磨損的十分厲害,隻是看的像,從裏邊掏出了煙絲和條狀白紙,開始兩頭擰。
這時候,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從屋子裏邊跑了出來,看著秦淳風他們直接就問:“你們是誰?來我家幹什麼?”
從他脖子上有些褪色紅領巾來看,顯然這孩子是個學生。
馬老伯也沒在意石大柱把他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笑著摸著男孩兒的頭:“苗苗,我們是來看你家那本看不懂的老苗書,這要是這兩個叔叔要找的,那他們肯定好好謝謝你們。”
王磊直接就說:“我們會花很多錢把它買下來,不過前提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有馬老伯麵子,石苗苗神色緩和了不少,但依舊警惕地打量著秦淳風幾個人,然後朝著屋子裏邊喊:“阿媽,你快出來,有人想買我們家那本老苗書!”
“快讓人進屋!”屋子裏邊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進到屋子裏邊,便是有一股淡淡的木頭發黴味,屋子很潮,裏邊有一張床,一個年齡很難判斷的女人剛穿好鞋,連壓倒的鞋後跟都沒來得及提起,女人一頭花白相間的頭發,說是年過五旬都不為過,但是從眼神和皮膚來看,卻又沒有那麼大的歲數。
讓坐下之後,馬老伯就和女人聊一些家常話,屬於套近乎的那種,問問哪塊地還沒有收割,打了多少稻米之類的,總之就是那種不痛不癢的場麵話。
秦淳風打量著屋裏,除了很少的破舊家具之外,連一樣現代化電器都沒有,還不如馬老伯家裏,畢竟馬老伯家可是有一台25英寸的大彩電,石大柱家說是是家徒四壁都不為過。
一進來金羅盤就響了不停,秦淳風就把羅盤放到了外麵的窗跟底下離著,他再度進來之後,便打開了天眼,發現整個屋子裏邊有煞氣環繞,石大柱一家三口都眉間有煞,目生淺淺的戾氣,還能活著確實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