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起來,林慕寒心裏覺得堵得慌。
她曾經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用毛巾毯將米雪裹起來,一把從床上抱起,朝著門口而去。
“少爺,這是怎麼了?”
聞訊而來的傭人看到這架勢立馬詢問,林慕寒掃了懷中的人兒一眼,沉著聲說道,“去將房間打掃一下。”
他轉而抱著米雪來到客房,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看著那張依舊沒有任何情緒的臉,感覺她隨時都要離開一般。
眸光放柔,剛要出口安慰,腦子裏卻閃現出一張熟悉的臉,那一抹柔情迅速消失,拉扯了幾下衣服,大步走出房間。
他並沒有走遠,反而是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掏出香煙點燃,此刻他的酒已經完全醒了,任由自己陷入淡淡的煙霧之中,思緒卻突然飄到剛才床上的那一大灘刺目的猩紅上。
“該死的!”
林慕寒低咒了一句,掏出手機快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當電話鈴聲響起的瞬間,他的心一下提起來,那短暫的時間卻仿佛是過了許久,等的他很是焦躁。
“給你半個小時趕到別墅!”被接通的一瞬間,林慕寒對著電話毫不猶豫的喊著。
“你搞什麼,都幾點了。”電話那頭的人帶著些許睡意惺忪。
“你還有二十九分鍾。”林慕寒的語氣帶著急促和不悅,“她流血了!”
“流血了你用創可貼。”帶著怒意的話從電話那頭傳來,隻不過一瞬間,對麵的人一下驚呼,“你說她流血了?哪裏?”
“不可以用創可貼的地方!”
“你特麼……”
電話那頭暴怒的話還沒說出口,林慕寒直接將電話掛斷,轉而看了房間的門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到底想什麼。
那些往事在此刻又浮上心頭,特別是記憶中那張純真帶著淺笑的臉,心口的位置突然疼的難受。手中的煙放到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霧從嘴裏輕吐而出。
不是擔心!林慕寒大聲的對自己說,之所以讓人來救她,隻是怕她就這麼死了,他少了一個玩具罷了。
對,玩具!
那個女人在他心裏隻是玩具。
如此一想,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似乎放鬆了許多,直到許廷生趕來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窗口。
“老大,你是不是想要人命,每次都是大半夜讓我趕來。”許廷生提著醫藥箱罵罵咧咧的靠近。
“別吵!”林慕寒清冷的眸光掃了他一眼,將手裏的煙蒂摁滅這才走到門前輕手輕腳的將門打開,“她可能睡著了。”
“……”
看著林慕寒此刻少見的柔情,許廷生整個愣在原地,仿佛是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一般。
跟在他身後來到床邊,當看到躺在床上微閉著眼,臉色蒼白如紙,身形消瘦的仿佛一捏就碎的女人,許廷生微微皺了皺眉,“比我上次來的情況更糟了,看來我說的話你壓根沒放在心上。”
拿出聽診器檢查了一番,臉上的神色更是凝重。
將所有的動作停止,許廷生轉過頭看著林慕寒,“你跟我出來一下。”
林慕寒看了米雪一眼,這才跟著出去。
門再次悄無聲息的關上,隻是林慕寒還沒站穩,許廷生一拳擊在他的胸口,林慕寒猝不及防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抵在門上,眼裏的冷冽更甚。
“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冷岑的眸光定格在許廷生身上。
“你他媽就一混蛋!”許廷生壓低了聲音吼著。
林慕寒不解自己的好友為何會如此開口,依舊緊盯著他,眉宇間透露著遲疑。
“她流產了!”
林慕寒一下愣在原地,她流產了?這個消息實在太過於震撼,讓他半天反應不過來。
“慕寒,其實當年公司遭遇的經濟危機你是清楚的,業務部的人集體跳槽,後來還是……”
“那是她慫恿他們跳槽的!”還未等許廷生的話說完,林慕寒毫不留情的將他的話打斷,想起當年的情景,眼裏的怒意再次肆意燃起。
許廷生歎了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年若不是她將自家的廠房抵押了,再高薪聘請那些人回來,公司怎麼能度過難關,你自己好好想想。”
嗬!
林慕寒勾唇一笑,嗬嗬出聲,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我說你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許廷生訕訕的說著,這麼多年的朋友,他自然清楚此刻的林慕寒已經發怒了。
“那就是那個女人的高明之處,在人前充當好人,背地裏卻耍一些見不得人的陰謀手段,我林慕寒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口蜜腹劍的人!”林慕寒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