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焚天第一次開口要心痕,細細想來焚天對心痕是特殊的,每當自己責罰心痕時,焚天都會適時出現。
天下第一莊初成立之時,淩棄身邊有四個絕色貼身侍婢,如今唯獨心痕還活著,其他三人因責罰而死。心痕能活下來在別人眼中是運氣,實則是焚天的庇護。
“是要拿她去試藥麼?”起初他要心痕時,淩棄隻當他是句玩笑話,可一而再再而三,這就不尋常了,這個醫癡是轉性了麼?
“你是個商人,最擅長的便是做生意,我跟做筆生意如何?”
淩棄舉起酒杯搖晃,杯中的酒液散發清香,聞者心醉:“說來聽聽。”
“葉長歡的眼睛。”
淩棄的驚愕和喜悅在他意料之中,所有人都篤定葉長歡這輩子都是個瞎子,可他焚天不會,天下第一邪醫的名號絕非空穴來風。別人不敢用的醫術他敢,什麼醫德,什麼倫理,在他這裏都是廢話。人活著何必被世俗的枷鎖禁錮?
“再說一遍。”盡管親耳所聽,淩棄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綠衣飄揚,順著風透出淡淡的藥香味:“一雙眼睛換一個心痕,你很劃算。”
“她的眼珠子已經被挖走了。”字裏行間提醒焚天,這不是普通的失明而是沒了眼珠子。
“小事一樁。”
四個字輕輕吐出,淡定自若的神態叫人難以相信他的話,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一副開玩笑的模樣,不知他何時真,又何時假。
“怎麼治?”為了葉長歡,淩棄難得低聲下氣。
喲嗬,狂妄自大,無法無天,唯我獨尊的天下第一莊莊主也有這一麵?說出去誰信呢?
“移植,就像植物嫁接。我會挖一對新鮮的眼球給葉長歡裝上。”
這聽上去匪夷所思,可焚天之前還真做過心髒移植,所以焚天提出來的“眼球移植”還是有可信度的。
“你要挖誰的眼睛,”似笑非笑看著焚天,取笑道:“心痕的麼?”
常年掛在嘴角的笑意迅速隱去,眼眸染上殺意:“我給葉長歡一對雙眼,從此以後心痕與你再無主仆關係,她是我焚天的女人,你若敢動她分毫,我定要葉長歡死無全屍!”
“聽了真是傷心。”淩棄故作哀傷,妖魅的桃花眼竟真有點點水霧,一個大男人竟像個小媳婦般委屈:“俗話說的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這是拿刀子捅我的心啊!”
“嘭”的一聲,焚天手一抖,酒壺散落在地,酒香四溢,上好的佳釀就這麼潺潺流到了草葉上,進而滲進了泥土裏。
慵懶扭了扭脖子,修長的白玉手指撫了撫額心,嘴角扯了扯,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惡心?
“俗話說的沒,但這話缺乏事實考證。斷胳膊斷腿的我見多了,可沒見過哪個男人光著身子在街上溜達的。”慵懶眯了眯眼眸,邪魅笑道:“棄兒,你脫個衣裳去街上溜達給我瞧瞧。”
被好友這麼調侃,淩棄也不怒:“言歸正傳,你要挖誰的眼睛。”
拾起地上的酒壺,從懷中拿出有藥草芳香的絲帕細心擦拭,他是有潔癖的,一點兒髒都容不得:“葉瓊羽的,如何?她可是陳國數一數二的美人。”
“不用。”他有些吃味,雖然說是女子,他還是容不得葉長歡身體裏有別人的東西存在。
擦拭幹淨酒壺,焚天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往絲帕上滴了滴紫色的藥水,瞬時間,絲帕化作紫煙消失:“那你要誰的?”
“我的。”
“滋滋”聲響徹,周遭靜的可怕。因被淩棄話震懾,手中的瓷瓶脫離了手指,紫色的藥水全數流淌到了草地上,沾染到藥水的草全數化為紫煙。
“你想讓她對你心存愧疚,永遠不會離開你。”這步棋走的真狠。
淩棄隻笑不語,算是默認了他的話,除了占有欲作祟,還有的就是他的私心。葉長歡是個知恩圖報的女子,同樣,她也是個癡情的女子,她對陳琪的愛之入骨。不下點狠藥還真打動不了她。
“一個是挖她眼的男人,一個是給她眼的男人。”
“你這麼狡猾,葉長歡知道嗎?”
邪肆大笑,兩人相視,不愧是好友,壞心眼都一樣。
“她不知道。”
山穀幽地處,這兩個相貌出眾,身姿俊朗,風格迥異,各有千秋的男子把酒言歡,沒有女人在一旁幹擾,暢所欲言。
天下第一山莊的南邊,這裏四季如春,鳥語花香,草長鶯飛。葉長歡不知道原來這個院落內種植的是梨花,一片一片,每當風兒吹起,那梨花就似海洋浪花翻滾,美不勝收。自淩棄認識葉長歡後,得知她鍾愛桃花,特意鏟除百裏梨花,種上百裏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