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歡起身,微微屈膝行禮,端莊高雅道:“皇上。”
陳琪心不在焉,隨口“嗯”了聲,提腳就往屋內走,長歡不著痕跡攔下了他,柔聲細語道:“皇上這是做什麼?女子的閨房豈是男子隨意能進的,皇上得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讓天下第一莊的人笑話。”
陳琪蹙眉,葉長歡說的話合情合理,聽著很對,隻是,他總覺得哪裏奇怪,似乎這不應該是她會說的話。
葉長歡和淩棄關係非同尋常,淩棄更是將雙眼給了她,她怎說如此見外的話?
陳琪漫不經心道:“愛妃怎會在這兒?”
得知陳琪在往這裏趕來的時候,她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皇上您這不是看見了嗎?臣妾特意名人打掃屋子,天下第一莊的人都是貴客,臣妾自當親自把關。”
她的話滴水不漏,陳琪找不到疑點,問道:“怎不見淩棄的貼身婢女?”
陳琪會趕過來,是小漁去通知的。
葉長歡的指甲狠狠刺進了肉裏,猜想到了是誰通風報信。本念在小漁不肯供出她的份上想放她一命。
小漁啊小漁,這是你自找的,莫怪我心狠。
葉長歡收起臉上的陰狠,換上聖母的笑容,氣若幽蘭道:“臣妾來時就未見到人影,興許是出去了。”
陳琪自然是不信葉長歡的話,小漁前腳才來報信,花子淩後腳就離開了?
可是,陳琪又不能當麵戳穿葉長歡的話,不能傷了葉長歡的麵子。
語氣淡淡然吩咐:“你們都先下去。”
宮婢麵麵相覷,視線統一看向葉長歡,葉長歡點頭示意,宮婢前赴後繼離開,生怕惹怒了兩人。
陳琪轉身將門關上,有些疲憊道:“歡兒,交出來吧!”
葉長歡麵色一凝,繼而無辜道:“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
陳琪無奈歎了口氣,對於葉長歡,他用盡了耐心和脾氣,若是換做別人,他早提劍相向。
耐著性子,將怒火壓抑在爆發的邊緣,“歡兒,非得要我將人找出來你才肯承認了嗎?”
若她還是紫鴛,定會畏懼陳琪,可她現在在葉長歡的身體裏,絲毫不畏懼。
有他的愛做籌碼,她可以為所欲為。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之間,連信任都沒有了麼?”
她看上去很傷心,似乎被他的話傷到了。她淚眼欲滴的模樣,叫他愧疚。
我真的要為了花子淩傷害長歡嗎?不可以,我傷她的已經夠多了。
愧疚地擁她入懷,沙啞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話是這麼說了,可他心裏依舊不能相信葉長歡。
被四個嬤嬤禁錮的花子淩虛弱不已,從陳琪進來的那一刻,她一直掙紮,嘴被堵著還是試圖嗚咽求救。
琪,救救我。
淚水朦朧的雙眼滿含期待,每一個眼神都化作聲聲呐喊,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就是一條垂死掙紮的魚。
被陳琪擁抱在懷中的葉長歡得意瞥了眼屏風,在那後麵,陳琪心愛的女人正受著折磨。
陳琪,你當初毀我容貌的那一劍,你是否還記得?那種痛,那種羞辱,我此生難忘。
當初欺我、負我的人,你們等著,我會慢慢地、一筆一筆跟你們算清!
葉長歡挽著陳琪要離開時,陳琪是不願的,他的腳似被什麼東西拉扯著,回頭環顧屋裏,他知道花子淩被長歡藏在裏麵,可這次,他選擇了漠視和偏袒。
他想,長歡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最多就是小教訓。
可是,他的以為隻是以為,隻是猜測,並不是事實。
四個嬤嬤將虛弱成一灘爛泥的花子淩裝進袋子裏,送上了馬車,此刻的花子淩連睜開眼都很吃力。
她的意識很模糊,馬車的顛簸高速她,她被綁架了,主謀就是紫鴛,那個用著她身體的靈魂。
她要將我送到哪裏去?
馬車駛向宮門,與焚天和淩棄擦身而過,那一瞬間,淩棄的心猛烈收縮,心痛難當。
“怎麼了?”焚天擔憂道。
淩棄揮手,捂著心髒:“沒事。”
淩棄低聲一句沒事飄入了長歡的耳中,希望的火焰被點燃,長歡心裏急切喊著:“淩大哥,救我,淩大哥。”
似受到感應,淩棄驚呼一句:“長歡。”
焚天環顧四周,沒有葉長歡啊!
“我看你是中了她的毒了,離開才多久就開始想她了。”
“不對!”淩棄一本正經,“長歡在這,焚天,你快幫我找找,”淩棄漫無目的對著空氣大喊:“長歡,淩大哥在這。”
淩棄似瘋了般,焚天急忙抓住淩棄,“淩棄,長歡不在這兒,辦完事情就馬上回去找她,好麼?”
淩棄篤定搖頭,語氣急促:“焚天,幫我找,她就在這兒,我感覺到她現在很害怕,她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