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們回不去了”,她喊得歇斯底裏,不知是在告訴陳琪,還是在告訴自己。
陳琪站立在原地,抿著嘴,隱隱可見他兩側的牙齒狠狠一咬,他還不想放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過來,怎能這樣回去?
周圍的賓客對這戲劇性的一幕充滿了好奇心,一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一邊是富可敵國的天下第一莊莊主,兩個不分伯仲的完美男子,哪一個能贏得美人心。
花康已經嚇得濕了幾次身子,自己的女兒怎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能讓兩位優秀的男子傾心爭奪。
淩棄占有性地挽住花子淩(葉長歡)的肩膀,那傲嬌的模樣就似宣布:這是我的女人!
臉上的自信和占有欲不過是內心驚慌和不自信的表現。
“皇上可聽清了?您若有興致,不妨留下來喝杯喜酒,若你嫌鄙莊酒水淺薄,淩某定不強求。”
淩棄貼心為花子淩(葉長歡)放下紅紗蓋頭,紅紗緩緩而落,蓋過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陳琪清楚看到那一滴滑過她嘴角的淚。
淩棄示意媒婆繼續,可媒婆的眼神在陳琪和淩棄間飄來飄去,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是國君,一邊是莊主,她誰也得罪不起啊!自己積了幾輩子的德,居然做了這檔子親事的媒人。
淩棄皺眉,看了眼焚天,焚天會意點頭,走到喜堂之上,媒婆急忙走到一邊,將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焚天。
焚天高喊:“二拜高堂!”
兩人手執紅綢,繼續彎腰行禮,淚水滴落在紅綢上,濕潤了一滴又一滴,突然間,原本晴空萬裏的天下起了蒙蒙細雨,雨越來越大,頃刻間就成了傾盆大雨。
眾人欲避雨,可一國之君還站著呢,他們哪敢擅自離開。
焚天將跪在地上的花康扶起,讓他坐在高位上,花康哆嗦著腿,力氣抵不過焚天,隻好正襟危坐,焚天繼續喊道:“三拜高堂!”
花子淩(葉長歡)欲行禮,陳琪的聲音透過大雨飄來,“這一拜,你當真拜的下去?這段情,你當真能舍得?”
原本有些彎曲的身子漸漸直起,明明已經下決心了,此刻卻又動搖了,淩棄緊張執著紅綢,內心不安。
就差這一拜了,隻要拜下去,拜下去……
她沒有拜!陳琪激動難耐,她還是愛著他!
花子淩(葉長歡)緊緊執著紅綢,淚水和汗水將紅綢打濕,那鮮豔的紅好想一蹙燃燒的火焰,火焰中,有著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淩棄的好,她必須要還,因為,這是債。
陳琪的命,她必須要救,因為,這是情。
事到如今,唯一的解決良策,就是嫁給淩棄,還了債,也保了陳琪的命。
她冷然道:“這一拜,我拜的下去,這段情,我也舍得。陳琪,你還當我是以前的葉長歡麼?任你傷害,任你踐踏!現在,我是花子淩,視你若無物的花子淩!別拿以前那點可憐的愛情到我麵前來裝情深,這樣的你,讓我惡心!”
眼神一狠,將傷害藏在眼底,用無情掩飾情深,“淩大哥,趕他走,別讓他髒了我們的婚禮!”
敢這麼跟一國之君說話,花康相信眼前的花子淩不是他的女兒。
那麼,我的淩兒在哪?
淩棄對隱藏在暗處的死士下了暗示,數百名死士從四麵八方飛身而下,圍成一個圈,將陳琪困在其中。
淩棄傲視陳琪,沒有半點對帝王的敬重和恐懼,“皇上,您若現在離開,我的死士自會讓出一條路。”
後麵半句話,不言而明,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將話說絕了。
淩棄故意說出這些黑衣人是死士,擺明了他的意圖,也想讓陳琪知難而退。
陳琪一直看著花子淩(葉長歡)的背影,那視線如火,即便背對著陳琪,花子淩(葉長歡)也感覺到了。
“歡兒,要走,一起走。”
尉遲冽一臉戒備,冷峻的臉上顯露了難得的嚴肅。這些死士個個都是武林高手,雙拳難敵四手,一拜多個死士,他們沒有贏的機會。
陳琪側目,“冽,你走吧。”
尉遲冽驚愕,這種時候,他居然要自己走,是該說他重義氣還是該說他傻?
“我尉遲冽是在關鍵時刻丟下兄弟的人麼?”
“你還有趙靈月要照顧,你死了,她怎麼辦?”
趙靈月?娘?花子淩(葉長歡)掀起紅蓋頭,激動道:“你們說的趙靈月,可是我的……”
娘這個字,本該是人破口而出的本能,可這刻,這個字卻卡在了喉嚨間,輾轉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