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對長歡的愛淡化了,我一度,甚至可以說是固執地以為,我這輩子隻會愛葉長歡一人,此愛不變,哪怕是死了,我也會將這份愛帶入棺木。
這種執念,在紫鴛縱身跳崖的那刻瓦解。究竟在何時,我竟然愛上了我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愛上的女人。
焚天告訴我,我沾染上了花子淩身上的毒液,可奇怪的是,我的身邊並沒有不適,焚天為我把脈,告訴我,我身體內的毒素全清了。
後來,皇宮傳來消息,說陳琪、葉長歡、葉瓊羽、酒兒全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很平靜,似乎這是最好的結局,死亡不一定是件壞事,最起碼,他們可以得到一時的平靜。
我將天下第一莊名下所有的財產交給心痕打理,焚天癡心藥學,無心從商。
離開天下第一莊的那日,心痕問:“離開天下第一莊,您要去哪?”
我搖頭,不知道天下之大,在何處才能填滿我的心,親眼看著紫鴛縱身的那刻,我的心便空洞了。
一劍、一馬、一人,從此,我可逍遙於世,沒有任何牽掛。
涼城,一小客棧,二樓。
隔壁桌的布衣不知在聊誰,表情滑稽的很:“聽說葉家那二公子最近猖狂的很,將黃家的小姐給強擄回府了。”
“你說的可是剛剛搬到咱這的葉家?”
“除了新來的那戶葉家,還有誰敢動黃家的小姐,不怕黃鏢頭摘了他的腦袋麼?”
葉家,聽到這兩字,我還是不由自主心顫了。
突然,街道外麵傳來了打鬧聲,那布衣緊張道:“果真不能在背後說人,說誰,誰就來,邪門了。”
我心中生疑,視線落向二樓窗外,隻見一約摸十二三歲的華服男子正欺負一蓬頭垢麵的乞丐,那乞丐懷中緊緊抱著一副畫卷,看得出,那畫卷的質地上乘。
葉二公子打罵道:“臭乞丐,你不知道本少爺是葉良辰麼!敢在本少爺的底盤上撒野,活膩歪了!”
那乞丐隻是緊緊抱著懷中的畫,神誌不清,嘴裏輕聲念著:“靈月,靈月。”
那聲音很輕,但對習武之人而言,聽的清清楚楚。淩棄放下一定銀子,縱身而下,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的乞丐。如此邋遢的乞丐居然是神醫尉遲冽,他怎會變成此番模樣。
麵對從天而降的淩棄,葉良辰嚇了一跳,用扇子比劃了幾下後,大聲道:“你是誰啊!”
淩棄蹲下,撩開擋在尉遲冽麵前的頭發:“尉遲冽。”
乞丐聽到這個名字時,身子不由顫抖,將懷中的畫牢牢抱著,此情此景此人,淩棄心中感傷,曾經在朝廷,武林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卻淪落成了任人欺侮的乞丐。
葉良辰見淩棄不理會他,惱羞成怒:“本少爺問你是誰,你敢不回,不知道我是葉良辰麼!爺稍微動動本地的勢力就可將你挫骨揚灰!”
終於,淩棄站起身正視葉良辰:“在下淩棄。”
葉良辰道:“這個乞丐,你認識?”
淩棄點頭,哪知葉良辰大腿一跨,拍了拍大腿:“隻要從這……”他指了指下方,“鑽過去,爺今日就放了他!他若不鑽,我葉良辰不介意動用涼城的勢力陪你們玩玩,要知道,我葉良辰從不說廢話。”
淩棄挑眉,他在江湖上混跡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突然覺得這個叫‘葉良辰’的小子很有意思。
“我淩棄並不服。”
頓時,周圍寂靜無聲,圍觀的人群紛紛後退一步,生怕殃及池魚,涼城當地人都知道葉良辰是個小土霸,他爹葉文家財萬貫,身懷武學,加上葉良辰是葉家的獨子,葉家上下都溺愛的很。
“我說了,我叫葉良辰!”涼城誰不知道他的名號!
淩棄神態自若道:“我也說了,我叫淩棄。”淩棄壓根不畏懼葉良辰,在他眼裏,葉良辰就是個孩子,仗著家裏那點勢力在這耀武揚威。
葉良辰怒了,淩棄這不是當真眾人麵打他的臉麼?
“你若是感覺有勢力跟我玩,我葉良辰不介意奉陪到底!”
聽到這話,尉遲冽都忍不住笑了,淩棄將尉遲冽輕微的顫抖看在眼中,知道他是在裝瘋賣傻,其實他的神誌很清醒,隻是不願意麵對事實。
“葉公子都這麼說了,淩某自當奉陪。”
葉良辰身後的幾個小嘍囉立馬衝上去跟淩棄交手,哪知,還沒來得及出拳就被淩棄製服在地。葉良辰傻眼,突然,淩棄伸手拎住葉良辰的衣領,正欲狠狠一拳揍在他臉上時,一聲好聽的女音傳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