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
柳晟手裏拿著一塊帕子仔細端詳著,像是在研究什麼無比緊要的大事,對於下屬彙報的消息間或應上一聲,一副漫不經心又深不可測的模樣,待聽到關於小姐的信息他揮揮手製止了下一個人的彙報,饒有趣味地問道:“等人?”
“回稟家主,是的,據小人推測白鷺姑娘應該是在等虎威鏢局的人。”
“哦,她想逃走。”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嚇得那名黑衣男子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小人,小人這就……”
柳晟放下正在研究的帕子,站起身親自扶他起來,“我又沒怪你,你怕什麼。明天起你不用緊跟著白鷺了,隻要保證好小姐的安全,其他隨便怎麼折騰。”
“是,小人遵命!”
“你們不懂,小姐這是在給我們留後路呢,唉~真不愧是我養大的孩子!”柳晟滿足地歎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示意其他屬下繼續彙報,良久,彙報時間結束,黑衣人們紛紛離開書房。
守在院子裏的小廝竹筍扣門而入,“爺,您該休息了。”
他自然地打掃著外人留下的痕跡,又將喝剩的茶水隨手倒入火盆裏尚有餘溫的灰燼上,正準備把火盆端出去就聽到主子吩咐道:“這個待會兒再收拾,你把這帕子給送回去,就說……哦,都這麼晚了,那算了,你繼續。”
主子神神叨叨地將帕子又揣回懷裏,嘴裏嘀咕著,“緒兒的女工師傅還是要換一下,怎麼又繡錯了。”
竹筍眼瞧著主子走遠了才小心地翻了個白眼,對這事兒顯然見怪不怪。
這四爺一遇到小姐的事兒就跟失心瘋似的,也就他自己不覺得奇怪,還自以為在小姐麵前極具威信。呸!誰家主子爺會因為小姐覺得奴婢的名字繞口,就換成她喜歡的菜名?南翔很繞口嗎?怎麼也比竹筍好聽大氣吧!
不過想到另一個小廝改名叫豆苗,竹筍心裏頓時就平衡了。
主子反複無常、喜怒不定,也就小姐能安撫了,竹筍任命地歎口氣,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作下人的也就偶爾腹誹一番,哪敢真的說出口。竹筍手腳利落地收拾好書房,熄了燈回到與豆苗同住的屋子,他倆輪流守夜,倒也和一個人住差不多。
臨睡前他想著,這是第幾個刺繡師傅了?爺真是能折騰,小姐都說自己不善刺繡了,偏他固執地認為是師傅不好!
要他說啊,小姐也太慣著爺了,爺隔三差五地就要折騰出些事兒來,小姐都縱著——上回小姐學簫學得好好的,爺說簫太幽怨,換;上上回小姐練章體,爺說章體不大氣,換;上上上回騎射師傅略訓斥了小姐一句,小姐虛心接受了爺非得換……
小姐是真的脾氣好啊~希望她能接受自己換的第七個刺繡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