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爺,要搭車嘛?”
霍山城與翼城距離不遠貿易頻繁,兩城之間的官道上此時來來往往有不少車馬行人,一輛拉貨的驢車路過她身邊,見未緒打扮的車夫幹扁瘦小還不良於行,好心人立刻高聲問道。
未緒抬眼望去,大草帽遮住她大半麵孔,也掩住了那雙純澈清透的眼眸,她嘶啞著聲線應道:“謝謝你啦小夥子,我要去翼城,方便不?”
“正好順路,上來吧!”
“唉!”
未緒‘費力’地爬上了驢車,靠在貨物上與拉車的小夥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恰好趕在日落之前進了翼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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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灑遍霍山城,柳府派出的人馬終是追趕上了虎威鏢局押送的鏢車,領頭的侍衛是家主的親信柳大,他攔住了還想逃跑的喜鵲,身高馬大又刻板嚴肅的男子對潑辣的丫鬟很有一套,直接讓人綁了塞上嘴往車廂一丟,然後去問鏢車的負責人,得知來龍去脈後柳大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與手下再三檢查完隊伍,方才捧著一個製作精良的盒子駕馬回城。
時值傍晚,柳府的夜宴剛剛開始,主人家心不在焉地應付著賓客,端著虛假的笑臉周旋於陌生的男女老少之間,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廢話。
柳晟瞥見豆苗的手勢,笑著將酒水一飲而盡又寒暄了兩句才退出酒席,“怎麼樣?”
“找到喜鵲了,不過小姐和她不在一處。”
柳晟下意識皺了眉頭,腳步不停地往書房走去,剛進屋柳大便利落地奉上盒子,“鏢局師傅說他們受托押送這個盒子和丫鬟去建安,我查遍了隊伍裏的人和貨物,沒有小姐的蹤影。”
喜鵲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她恨恨地瞪著柳大,要不是嘴被堵住了她非咬死這家夥不可!
柳晟深呼吸了一口氣,接過盒子就想往地上摜,最後摔在了桌子上,“其他人呢?”
“回稟家主,柳二他們分別在府內、城裏和城門附近搜索,均沒有找到小姐的下落。倒是佘家一個來參加婚…宴席的小姐也逃跑了,在霍翼官道上追了回來。”
“嗬,這算什麼?世家小姐集體離家出走?”
柳晟氣笑了,他沉著臉在書房裏來回走動,焦躁、陰鬱、暴虐等負麵情緒堵得他頭昏腦漲、耳鳴眼花,柳晟倒退兩步摔倒在桌案前,竹筍趕緊將他扶到椅子裏坐穩,“主子,您消消氣,小姐這是在跟您開玩笑呢!別急,千萬別急,我們一定能找回小姐的。”
竹筍拍撫著主子的胸口,見他臉色緩和些許才鬆了口氣。主子的身體雖不至於病入膏肓無可救藥,這些年卻一直沒好透過,主子的病屬於先天性的體弱加上後期調理不善,總是斷斷續續地發病,每到換季最容易複發,隻有小姐才能哄著主子好好吃藥。
“咳咳咳……跑,她居然真的敢跑!”
柳晟一把摔碎遞到手邊的茶盞,拿起桌上的盒子反複摩挲,翻湧著無盡怒火的眼眸中夾雜著些許易碎的冰晶,他揮手趕走了書房裏的其他人,沉默良久方才將盒子打開,一封信靜靜躺在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