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王爺,李公公來了。”
別院失火的第二天,朔王正為被救走的周奕歡而焦頭爛額時,國主的貼身大太監李公公前來宣召朔王爺入宮。
李公公原是跟隨王後身邊的老人,王後在詹國開國前就已病逝,國主念及舊情多年來一直任用李公公為總管太監,尤其是病重後殿內一應事務均由李公公一手把持,再加上他是看著幾位王子王女長大的,即便是如日中天的朔王爺麵上也要對他恭恭敬敬。
可惜李公公不偏不倚從不插手朝政,這一舉動不僅贏得了國主的全然信任,也讓怡王朔王既不滿又安心。
因此,朔王一聽說是李公公親自來請,立刻整理好儀容隨他一同入宮,“煩勞李公公親自跑一趟,不知父王有何要事?”上一次李公公前來還是國主私詔的那回,由不得朔王不深想。
李公公麵白無須,年近六旬身子仍舊康健,他含胸塌背、神色恭謹,嘴上卻不露一絲口風:“老奴也不知,”
朔王早已習慣這太監的做派,不以為意地搖搖頭。
朔王府到王宮距離不遠,尹世一路上都在思考父王此時宣召他的目的,應該與昨晚的大火脫不了關係,若是讓父王以為周奕歡就此葬身火海,那麼他是不是可以順勢繼位?
他得加緊人手查出擄走周奕歡的是哪一方勢力,按理說嫌疑最大的是他那個蠢大哥,但怡王府這些天垂死掙紮的小伎倆都逃不過他的眼線,沒可能知道周奕歡的事情,難道是老三?他可是根搖擺不定的牆頭草,眼看著投靠的老大要倒,想抓住他的把柄重獲生機也不是不可能。
尹世想得如神,宮殿已近在眼前,他連忙收斂思緒快步走入內殿,“兒臣拜見父王。”隔著一道屏風朔王下跪行禮,半晌,室內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兒臣尹世拜見父王!”他提高了音量再度行禮。
“夫君行此大禮,為妻愧不敢當。”
一道絕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女聲從室內傳來,熟悉的嗓音仿佛是深淵地府前來索命的幽魂,嚇得朔王一個倒仰雙手後撐跪坐在地,“你,你……”
周奕歡坐在輪椅上被王箬推出了屏風,她俯視著大驚失色的朔王,殿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
還不等朔王反應過來,門後出現的兩個侍衛輕鬆將他製住,封上嘴巴,利落地挑斷他的手筋和腳筋,前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入殿前尚且呼風喚雨的朔王爺便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這樣就可以了嗎?”王箬低頭問道,“他折磨你那麼久,不用直接殺了他?”
周奕歡咬緊下唇才沒有發出哽咽的聲響,她不想在外人麵前露怯,尤其一個是曾經的對手一個是現下的仇人,她深吸一口氣,“不,這樣就夠了。比起殺死他,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唾手可得的江山旁落他人,一輩子活在悔恨不甘中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何況,他畢竟還是孩子的父親,我不想因他沾染殺孽。”
王箬安慰般將雙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輕輕揉捏,“你做得很好,是他背叛你在先。”
周奕歡剛蘇醒沒幾個時辰,本來王箬不想帶她進宮的,可聽完自己的計劃後周奕歡執意要參與進來,並給出了朔王府心腹和眼線的全部名單,這也使得王箬愈發順利地實行計劃。
她倆分別是怡王、朔王的王妃,即便近幾年因為種種原因失寵,手裏掌握的王府私密也絕不是尋常姬妾能比的。偌大的王宮中有近三分之二的宮俾侍衛直接或間接地依附於兩王,再加上王箬早已與李公公勾連,她們輕而易舉就能掌控住整個王宮。
王箬之所以選擇昨晚下手營救周奕歡,一方麵自然是因為尹世起了殺心,另一方麵則是國主快不行了。
她們偷偷進宮時,國主尹凡已經病逝,並留下了朔王尹世繼位的遺詔,李公公秘而不發,並親自將朔王引進宮,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
“接下來要怎麼做?”周奕歡有些慌亂,她不曾真正直麵過權力鬥爭的黑暗,半年的囚禁生涯也因空間的庇佑而緩解了不少痛苦,看著昨天還對她頤指氣使的尹世明白自己的處境後驟然崩潰的神情,她不自覺地顫抖著。
“別怕,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王箬給麥冬使個眼色,讓她先帶周奕歡下去休息,連番變故對於重傷未愈的女子太過刺激,“朔王我會讓人看好,你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很快就能結束了。”
待到殿內隻剩下李公公和王箬時,她方才下令道:“按照計劃行事。”
“喏!”